衛屹之站了好久，轉頭道：“好曲，多謝先生了。”

這條路無數次與他共同走過，現在卻形單影隻。

寧州多山，且高大巍峨，剋日接連大雨，山體難以接受沖刷，時不時會有滑坡征象，俗稱垮山。

謝殊放下漆盒，接過來拆開，一看完就恨恨地罵了一聲：“這群趁火打劫之徒！”

馬背上還馱著兩大隻羊皮袋，兵士們抵當時戳開，竟滿是泥漿。這些羊皮袋明顯都被做過手腳，即便冇被戳破的冇多久也本身裂開了，泥漿都傾瀉出來，有些淋在兵士們身上，附在鎧甲上非常沉重，有些淤積在腳下，本來就泥濘不堪的營地瞬息便彷彿泥沼。

首戰司馬戚隻是摸索，見衛屹之當即應對，毫不躊躇，就又敏捷退了歸去。

楚連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雙手交給中間的沐白。

楚連決計粉飾過，灰頭土臉，分外狼狽：“回武陵王，前段時候丞相發了檄文斥責慕容朝出師知名，貳氣度狹小，為表與晉國斷絕之心，竟要殺了我們這些晉國送去的伶人。吐穀渾國主不捨，小人們的性命才得以保全，但大師都是以生了害怕之心，以是終究還是決定結伴逃生，可惜有些人冇能跑掉。”

衛屹之聽完，當即命人給幾人鬆綁，將受傷者送去軍醫處醫治。

天子纏綿病榻好久，元氣大傷，這段時候都在放心療養，每晚都睡得很早。

衛屹之達到寧州，顧不上歇息便親身跨馬巡查。司馬戚兵馬三十多萬，轉移到寧州也另有二十幾萬，再加上慕容朝的兵馬，不成掉以輕心。

兵士送了熱水出去，他洗了把臉，走出帳外。寧州此時正處於雨季，另有些涼意，與已步入隆冬的建康是截然分歧的兩個天下。

這下司馬戚已經過兵變變成公開叛國，百姓鄙棄，連三歲小兒也對之不屑。

司馬戚皺起眉頭：“衛屹之曾在此戍邊多年，必定對此地地形極其熟諳，現在大雨瓢潑，萍蹤很快就會被沖刷掉，就算他真冇出事，我們也很難找到他。”

他手攏在唇邊咳了一聲，步入水榭：“聽聞丞相將世家結合的兵馬交給謝運了？”

謝殊點頭，她來得倉猝，連朝服也冇換上：“陛下，武陵王失落了。”

他部下的秣榮善於攻城，穩紮穩打，被他派去守住邊疆，周到防備秦軍。荀卓是前鋒，善於快戰，用來突襲最好。張兆率步馬隊做主力。

“甚麼？”慕容朝看看司馬戚：“莫非他冇被垮山埋葬？那他和軍隊都去哪兒了？我們高低都有伏兵等著，他總不成能平空消逝吧？”

“本王的意義是，我們現在占有上風，主動提出媾和，就說武陵王被我們俘虜了，讓謝殊來寧州與我們和談。若衛屹之躲著，毫不會陷大晉於倒黴之地，必定會主動現身。若他不現身，那就是死了，我們殺了謝殊，再一起殺入建康。”

慕容朝正要說話，有個小兵跑出去稟報說虎帳火線垮山了，傷了很多兵士。

“是！”

慕容朝最煩漢人這類說話說半截的做派，恰好對著他又不好發作：“長沙王想說甚麼就直言吧。”

“隨便。”

張兆和荀卓幾位將領對長沙王的兵馬天然嚴加防備，數次派兵攻擊慕容朝火線，禁止他們彙合，追擊司馬戚的軍隊也不依不饒。但司馬戚現在是存亡存亡之際，部下兵士天然固執，兩邊兵馬終究還是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