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問不出來,顏老爺子也偶然再看那戲台上咿咿呀呀的花腔做打,負手就離了席。
雲惠帝皺眉:“平州烽火連天,你去何為?”
顏家偏廳裡,顏柏麵沉如水地看著跪在地上蓬頭垢麵的小兵,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似是不敢置信般問道:“你,你再說一遍?”
……
“顏將軍下落不明,合法軍心不穩之際,此時需求的不是經天緯地的將帥之才,而是一個能夠鼓勵將士士氣的人。”因為進宮倉猝,溫羨隻著了一身月紅色的寬袖常服,現在立在大殿裡矗立如翠鬆,“太子既在平州,定能當此大任,另,顏將軍的副將孟封可擔幫手之任。”
溫羨卻淡淡地提示雲惠帝說,太子黎煜現下就在平州是全軍將領皆知的究竟,此番惡戰如果太子蝸居火線亦未免教人看輕,“太子意味的是帝王家,有太子在,士氣必振。”
雲惠帝輕哼了一聲,直接叮嚀人傳了還在閉門思過的溫羨進宮,將一樣的題目又問了一遍。
顏書安搖了點頭,輕歎一聲道:“大夫說是急火攻心,歇息幾日便好,隻是……”隻是平州如果一日未有捷報,顏桁佳耦一日冇有訊息,誰又能安下心來呢?
雲惠帝聞言亦是點頭。
顏書安伸手覆在顏姝柔嫩的發頂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溫聲道:“會冇事的。”
“這……”盧遠道一時語塞,不是冇有可保舉之人,而是不好開口。
雲惠帝躊躇半晌,到底允了溫羨的發起,纔要提筆草擬摺子,就見溫羨又開了口。
但是現下顏桁佳耦卻隻是下落不明,平州城也還未被攻陷,隻要萬俟及時趕到,統統局麵皆有竄改的機遇。
為了與老爺子賀壽掃興,顏鬆兄弟三人特地派人請了信陵城裡最馳名的梨園子到府裡搭台唱戲。但是戲摺子才收場,就聞聲門外一陣馬蹄聲喧鬨,伴著一聲疾呼由遠及近。
“阿姝乖乖回京,比及了端五,阿爹就高頭大馬威威風風地複書陵去!”
她滿腦筋隻剩下“存亡未卜”,內心隻餘下無儘的惶恐。
一旁的盧遠道見狀,亦是按捺不住心頭老驥伏櫪的癢癢勁,跟著請命要一同往平州去,嘴上卻隻說擔憂溫羨一介書內行無縛雞之力、轉頭半路出了事。
雲惠帝眯眼看著激昂陳詞的盧遠道,“依卿之見,誰可擔統帥之任?”
盧遠道哼了一聲:“孟封智勇雙全,可擔大任。”
他的三弟馳騁疆場十餘載,如何能夠會出事?
“陣前失落,存亡未卜?”
顏書安闊步進了屋,走到顏姝跟前,見她神采發白,知她內心擔憂,這會兒也不再瞞她,將平州傳來的動靜細細地說與她聽了後,才道:“現下冇有動靜就是最好的動靜,阿姝莫非不信賴叔父能打贏這一仗嗎?”
本日是他顏鴻六十歲大壽的日子,若非相稱緊急的事情,怎會有人如此不顧輕重直接縱馬到二門處鼓譟?
顏書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但願如此。”
顏鬆立即站起了身,他似有所覺,給顏柏和顏楓使了個眼色,本身率先邁步往二門處走去。
黎煜欲哭無淚,在內心悄悄地給始作俑者記了一筆後,到底還是端著架子被推上了城樓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