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羨搖了點頭,道:“已經好久冇有來過了。”發覺到小女人的迷惑,他輕笑了一聲,添了句,解釋道,“這裡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清理。”
聽顏姝再一次問及那首曲子,溫羨眸光微閃,解下玉笛握在手裡,指尖悄悄劃過笛身精美的刻紋,他嘴角笑意淡了些,半晌才緩緩開口道:“若問這曲子真正的出處,說來也算是奇談。”鳳目幽深,他的目光落在顏姝瑩白的小臉上,見她一臉怔色,才勾了唇含笑,持續道,“疇前我曾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隻要一個小女人和一個少年。少年被奸人讒諂,小女人偶然救了他一命,少年為了酬謝拯救之恩,讓人公開裡關照小女人,偶爾讓派出去的人說一說小女人的近況,垂垂地少年曉得了很多關於小女人的事情,曉得她身子不好與苦藥汁為伴,曉得她喜讀紀行,渴盼能夠分開深宅去看看湖光山色……孤傲的少年漸漸地對小女人上了心,可當少年在外雲遊時,部下的人卻傳來了小女人訂婚出嫁的動靜。少年星夜馳擯除歸去,看到的不是小女人出嫁的十裡紅妝,而是獵獵白幡和三尺素棺……少年厥後位至高官,獲咎權貴,放逐邊地,半道投江他殺,遺物隻要一本泛黃的詩集,詩集裡的簪花小字註解恰是出自那小女人的手筆……阿誰夢我反幾次複做過幾次,醒來後總覺悵惘,便將夢裡故事譜作一曲。”
舊樂譜新詞終是不當,也該換一首新曲了。
聽完整首曲子,顏姝半晌纔回過神,不由問了句,“為何最後哀痛都消逝了呢?”
男人覺得她改了情意,頓時笑容放大,“嘩”地一下翻開摺扇,挑眉道:“天然。”
顏嫣聞言眯了眼,盯著顏姝微紅的耳根和飄忽的目光,內心生疑,感覺她並冇有說實話,目光便順著她方纔過來的方向望去,剛巧看到悠悠駛走的烏篷船,與船上一抹紅色身影。因為隔得遠,顏嫣並冇有瞧清船上是何人,但不測感覺那烏篷船有些眼熟。
方纔鬥詩會一結束,她提著作為彩頭的竹編大蜻蜓過來尋顏姝,看到隻要翠喜一人蹲在垂柳樹下百無聊賴地本身跟本身鬥草玩,內心不由獵奇起顏姝的去處。
“不是,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又冇獲咎過你。”
溫羨的目光沉沉,此中摻雜了太多顏姝看不懂的情感,她故意多問幾句,卻發明烏篷船兒悄悄晃了一下,已經到了蘭舟湖的東岸。岸上不遠處,顏嫣正在問著翠喜甚麼,顏姝瞧見了,心頭一跳,再顧不得其他,倉促彆了溫羨下船。
當年他被溫恢趕出定國公府,書院院長不敢明著獲咎定國公,將他從書院辭退今後,公開裡尋著他給他安排了這一處讀書的處所,並且每隔三天還趁著夜色出城到這裡來講課解惑。這小小的粗陋院落,承載了溫羨很多影象,又於他彆成心義,故此,即便溫羨入仕分開這裡,還一向安排人經心打理。
“從這邊走兩步就是蘭舟湖,乘船歸去恰好能夠賞一賞這春日湖光。”
顏妙攤手,“本女人就是記仇咋了?”她回身欲走,見章平地還要跟過來,便當即停下腳步,指著他道,“你再跟過來一步,信不信我轉頭去虞城伯府告狀?”
過了小溪, 又走了一會兒,顏姝抬目四望時,入眼皆是開得恰好的夭夭如雪堆枝頭的杏花, 一陣輕風拂過, 漫天的花雨更是教人冷傲不已。顏姝眼睛一亮, 忍不住快走幾步,走入那紛繁飛落的杏花雨中, 旋身一轉, 高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