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安微微點頭,回身對顏姝道,“祖父在見客,怕是一時挪不開身,四妹不如先出來歇息歇息。”
“甚麼時候了?”顏老夫人昂首問道。
顏姝有些赧然,抿了抿唇,解釋道,“之前有位大夫開了些藥方與我保養身材,叮嚀了每日熬製,想來是嬤嬤又熬了藥。”
孟氏和顏嬌一進芙蕖院就聞見一股兒藥味,淡淡的,雖不至於難聞,但平凡人到底有些不風俗。
“海棠花,海棠花都雅呢!”冇等顏姝開口,顏嬌就興沖沖地發起道。
顏書安的目光投向院子裡,問郝伯,“祖父本日有客人?”語氣裡儘是駭怪。
孟氏走了兩三步轉過身,衝著顏姝身後顏嬌道:“嬌嬌不與我一起走?”
顏家老爺子自從致仕後就搬到了信陵城外的莊子上靜養,等閒是不答應人去叨擾的。
郝伯也反應過來,“老太爺特地叮嚀為女人備了配房,女人隨老奴來。”
顏姝在顏書安的護送下來到莊子的門口,才下軟轎便看到莊子的門口停著一輛青篷馬車,邊上立著一個青衣小廝正在打盹兒。
“翠微,天氣不早了,歇了吧。”
關照莊園的門人郝伯見到顏書安趕緊迎了出來,“給大少爺存候。”瞥見顏姝,郝伯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四女人。”
老三伉儷倆都不在府裡,顏老夫人還是有些擔憂孫女兒初來乍到會受了委曲。
信陵城外的西郊背靠鵲山,四周又有清溪環抱,環境清幽,引得信陵浩繁官紳貴胄在此修建彆莊,而顏家的莊園恰就在鵲山腳下。
陶氏和胡氏並顏妙、顏嫣和梁漱月都已經拜彆,隻要孟氏和顏嬌還在。
順著郝伯手指的方向望去,顏姝瞥見一片竹林夾著一條青石巷子,巷子的絕頂隻能窺見一扇緊闔的門扉。
顏姝應下孟氏的話,送了她出門。
“那一間就是老太爺的書房了,這會兒老太爺就在那兒會客呢。”
實在自打見著顏姝,孟氏便知這侄女兒身有不敷之症,這會兒聽了這話愈發心疼,因問她,“平州地處偏僻,等轉頭讓你四叔給你請個太醫過來瞧瞧。”抬步進了屋,她微微蹙眉,“屋裡藥味兒還是濃了些,雖說是風俗了,須得知,是藥三分毒,整日聞著藥味,可不好。”
忽而,緊闔的門扉被翻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呈現在顏姝的視野裡……
“已是戌時一刻了。”立在一旁的金嬤嬤當即應了一聲。
顏老夫人拉著顏姝的手讓她坐到本身的身邊,聽她低聲細語地說著平州的風土情麵,臉上慈愛的笑意時掩也掩不住。
孟氏記下這幾樣綠植,因見顏姝的屋子裡陳列過於素淨,便又在內心策畫著要如何添置些物件,末端纔對顏姝道,“明日還得去拜見你祖父,免不得又是一番勞累,快早些安息吧。”
翠微將藥吹吹涼,送到顏姝跟前,“奴婢還不是為了女人的身子著想。”
顏姝看了一眼顏嬌,有些驚奇她冇有跟著陶氏一起分開。
顏書安不由有些獵奇起來。
“是我老胡塗,歡暢昏了頭。”顏老夫人許是因為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孫女兒,這會兒的精氣神的確要比常日好上很多,她還是叮嚀孟氏領著顏姝去芙蕖院,隻與顏姝道,“如果缺甚麼,固然說出來。”
孟氏看向顏姝,谘詢她的定見。
顏姝此番南下到信陵來,一起帶的行李未幾,那些箱籠裡大半都是顏三夫人蘇氏特地給府裡世人籌辦的士儀,隻餘下三個箱籠盛放顏姝的東西。而在那三個箱籠裡彆離安排的就是顏姝的衣物、常日喜讀的古籍以及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