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必定在罵我砸了他的酒樓呢。和尚我如果還趕上不伏侍，還砸他一次。”

小馬摸出一錠銀子在店小二麵前晃了晃，叮嚀有甚麼好酒好菜固然上，伴計立馬又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往裡迎。

兩人又說了一陣，便籌算趕路。店小二又迎上來，滿臉笑容的道，這位爺，打攪一下，煩情略移尊駕……”

和尚摸摸肚皮，笑道：“那胖掌櫃找你去那麼久，乾嗎呢？和尚我都吃完了。”

“他那麼一說我倒是對你的過往蠻有興趣的，跟我說一說吧。”小馬本身也搞不清楚為甚麼俄然來了興趣，或許是孤傲太久了，好不輕易碰到個聊得來的同齡人吧。

因而便要拜彆，掌櫃忙道：“我還冇說完呢，爺。那和尚當時仗著酒勁，衝上去一腳就把包廂的門踢爛了，出來也不說話，提起拳頭就打，那趙大爺也是學武的人，平常三五小我也近不得身，哪曉得熬不住兩拳就癱地上了，這還得了，部下十幾個武師呼啦一下就全圍上來了。不幸我，客人被嚇跑不說，好端端一個酒樓被砸得稀巴爛。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

小馬看掌櫃那鄙陋樣，不由得心生討厭，轉成分開。掌櫃自發無趣，看到店小二還站在門口，罵道：“你鬼勾魂了是不是？不消做事了是不是？不想做立馬給我滾。”

掌櫃在配房裡走回踱著步，眉宇間隱有笑容，見到小馬出去，忙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那因過分肥胖擠在一起的雙眼現在更細成了一條縫。“這位爺，這個時候把您叫來，打攪您雅興了，但有些話我又不能不說。您必然要包涵！”

所喜善緣雖惡劣，但心腸卻也不壞，對老衲奉養殷勤，未有怠慢，忽一日，長老自知大限將至，將他喚至跟前，將幼時出身言與善緣，又道：“你我有緣師徒二十餘載，寡淡有為的日子恐非你所喜，但是你當如你名字一樣，多積德舉，廣結善緣，為師未曾留下甚麼物事，幾本佛經一跟玄鐵棒你就留著吧，為師圓寂後，你將我肉身火化後便下山去吧。”言及次，長老團坐在蒲團上再無聲氣，竟已登西天極樂。

“不曉得和爺一起來那和尚，是爺的甚麼人。”掌櫃謹慎翼的問。

在善緣和尚的論述中，小馬垂垂聽了個明白。

小馬言道：“掌櫃的但說無妨。”

此時午餐時候已過，吃晚餐卻又太早，但因下著雨，酒樓裡倒也很有些人。店小二見有客人上門，忙迎上來，滿臉職業笑容：“幾位爺內裡請，本店菜式豐富，酒水純粹，包您吃得對勁，喝得縱情。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本店應有儘有，代價公道，童叟……”店小二口若懸河，說得眉飛色舞，但是一看到和尚，那話就卡在喉嚨吐不出來，臉上笑容俄然生硬，顯得有點風趣。小馬略感驚奇，轉頭看看善緣，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並不覺得意。敞開大門做買賣，總不會無緣無端趕客，想來這中間有些甚麼曲解。

小馬看時，見那趕車人正站在視窗。

那掌櫃聞言心中憂愁似是稍減，言道：“這就難怪您如何跟他走到一塊了，這和尚可不是善茬，等下爺歸去可千萬不成與他鬥酒，不然等下撒起潑來，我這店可就遭殃了。爺您有所不知，這和尚前次在這鬨了一場，差點把我這酒樓拆了。”掌櫃想起舊事仍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