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蕭侯爺從速的上前來,底子不顧天子陛下陰沉如鍋底的神采,直接巴拉巴拉一通說,把金河又有一處決口,淹了整整一縣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陛下。”寧侯夫人上前勸道:“郡主病著,不宜挪動,為了病人著想陛下還是把她放歸去吧。陛下如果不放心她,臣可留下來照顧郡主。陛下感覺如何?”
“她從小到大閒散慣了,你突然給她加了這麼多功課,又不是她情願的,每日裡吃不好睡不好,表情又壓抑,能不抱病麼?要我說,大長公主真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你逼得這般緊,對孩子冇有多少好處。還是順其天然吧。”姚夫人勸道。
“回陛下,寧侯夫人剛給她施了針,這會兒已經睡得安穩了。”大長公主看皇上擺神采給本身內心也不如何痛快,莫非論心疼韓芊,誰還比得上她這個親孃?但是對方是皇上,這口氣她也隻能忍著。
“不是裝病,這高熱可不是裝出來的。”姚夫人點頭道,“不過,她這病有七分是芥蒂,也是你們逼出來的心火。”
大長公主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這是來自上位者的嚴肅,與春秋身份無關,是那種久在高位沉澱的氣勢。即使崇高雍容見多識廣如大長公主,即使老謀深算縱橫捭闔如大長公主,也有點頂不住。
“是。”大長公主欠身應了一聲,回身從繞過屏風從後門出去,帶著雲碩去了韓芊的房間。
雲碩回身把韓芊放回到床上,又回身在床邊坐下來,朝著中間的世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朕要在這裡靜一靜。”
“……”大長公主內心犯堵,說不出話來。
雲碩抬手揉了揉脹痛的腦門,這幾天進入汛期,雨水頻繁,金河已經有三處決口,哀鴻無數,他這十多天來為了此事寢食難安,以是才千夜等人才按著韓芊的事情冇往上報。本日若不是衛恬恬悄悄地叫人去給宮裡的徐嬤嬤送了個信兒,他天然還不曉得韓芊抱病的事情。
雲碩這才細看韓芊那張熟睡的小臉:麵龐肥胖而蕉萃,神采並不是病人常見的慘白,而是帶著一絲不普通的潮紅,嘴脣乾裂,唇角處乃至暴露了血絲。稠密的睫毛顯得更加的長,低低的垂著,像是落在花瓣上的胡蝶的翼。
“說的也是。”衛恬恬點頭,“那我就歸去找母親說說。”
“如何了?”雲碩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不耐煩的看著蕭侯爺。
“金河又有一處決堤!大水伸展,又有一個縣的百姓遭了秧!這麼大的事兒如何能不跟陛下說?!”蕭侯爺焦急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兒,又揮動手啞聲喊道,“再者,戶部那邊吃緊,賑災的糧食都不到二十萬石了!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
大長公主皺眉問:“此話怎講?”
“唔……”睡夢裡的韓芊輕聲咕噥一聲,伸開嘴巴咂了咂唇上的淨水。
“帶朕去看看。”雲碩蹙眉看著大長公主。
“哎呦!填甚麼亂呢你說。”大長公主無法的歎道。
“在內裡照顧韓郡主。”吳緲的聲音壓得更低,恐怕打攪了屋裡這二位。
“陛下呢?”門彆傳來壓抑而孔殷的扣問,是內閣首輔蕭侯爺的聲音。
吳緲嚇得從速的跪了,連聲承諾,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比死了親爹還丟臉。
這邊大長公主跟姚夫人的話還冇說完,外邊有人倉促出去回道:“回大長公主,陛下來了,人已經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