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今後你就不要管(做)飯了,我來做。你和爸爸下工返來就用飯。有空就去拾掇咱的宅子,好早些時候蓋起房來。”
“一大師子人,就給了你們這點兒東西呀?老摳!”王紅梅撇了撇嘴,用眼睛瞅著郝蘭欣說。
西邊的太陽收回紅光來的時候,女孩子們都回家做飯去了。
人們在這裡打了個晃,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都走了——天氣不早,家裡冇人做飯的還得歸去現做不是。
倆妯娌都曉得,在老二家麵前,千萬彆說白叟的不是。哪怕你是隨聲逢迎著她說,也會很快傳到婆婆的耳朵裡。連她說的帶你說的,一股腦全按在你的身上。待兩下裡乾起來了,她在一旁看熱烈,說陰陽話。典範的兩麵搧、挑事的主。倆妯娌都吃過她的虧。
做稀粥的時候,遵循田盧氏的做法,隻要往留鍋水(蒸乾糧鍋裡剩的水)裡攪點兒糝子(做粥的食材,如玉米麪)就行,如許省柴又費事。三世為人的田青青曉得幾次煮過的水對人體有害,把留鍋水掏潔淨了,重新倒下水,做了半鍋玉米麪和胡蘿蔔粥。切了一盤兒中午田吳氏送來的鹹菜疙瘩。
因為今晚是第二頓也是本身做的第一頓飯,郝蘭欣冇有給家人分乾糧,誰情願吃多少就吃多少。放縱一頓飯也窮不到那裡去,圖個吉利。
田苗苗在半過晌的時候睡了一覺,此時正精力。田青青把田幼春喊返來,讓他看著她,她本身參加院邊上挖了一籃子蒲公英,預備早晨在燈底下擇。然後用玉米麪摻上蘿蔔絲兒,蒸了一箅子菜窩窩。
冇體例,她隻好踩著一個小板凳兒,站在灶台內裡,把鍋屜先放出來,再往上放捏好的窩頭。
傍晚出工(社員們從地裡返來)的時候,來了7、八個婦女,都是和郝蘭欣一塊兒在村南乾活兒的社員。趁便拐個彎兒過來的。被白叟攆出來又住進了場院屋,不是個小事。甭管疇昔說得上來講不上來,過來看看,表示體貼。
人們見這個“家”如此粗陋,感慨一番,安撫一番。又拿起田青青的手反著正著看。見確切冇有一點兒燙傷,又都獵奇地獎飾起來。問她當時疼不疼?!怕不怕?!田青青抿著小嘴兒,一概點頭——既然事情已經產生了,也引發了人們的存眷,那就裝嫩吧!越嫩越好。
田盧氏再不好,田青青也不肯讓她再背個虐待少兒的罪名,因為田盧氏確切冇讓她動過手。
男孩子們則在場院裡張跟頭,投坷垃,追逐嬉鬨。直到入夜下來,才被大人們喊歸去。
郝蘭欣笑笑,說:“還不是窮逼得。”說完喝起粥來,再也冇說話。
王紅梅一進門,就掀盆子看毛罐(瓦罐),把家裡的東西挨著看了一個遍。她就是這個弊端,串門子如果不看看人家甕裡有多少糧食,毛罐裡有多少麵,內心就像少了甚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