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斜風細雨，異化著北風，吼怒而過。

驚駭的尖叫聲緊接著想起，此起彼伏。

宋承瑀出發回京的時候，通州百姓戴德，夾道送彆，伸謝皇上聖恩的，跪了一地。

“是嗎，”聽到柳紅的話，顧傾城輕笑，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絕色傾城，“或許吧，但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顧傾城回過神來，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神采淡然，“柳紅，你說近幾日會不會有客上門？”

但是，這些年顧傾城是如何過來的，她們都看在眼裡，起碼於她而言，是哀大於喜。

都說紅顏易老，這句話卻不能用在她身上，十數載工夫倏但是過，卻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陳跡，端倪絕色傾城，一如舊時，當真不複負傾城之名。

顧傾城借養病為由，分開後宮，去到涇縣天水山莊，這一樣就是八年，再未曾踏入宮門一步。

顧傾城離宮以後，後宮當中局勢一時之間風雲變幻，他的母親雖貴為皇後，卻不得聖寵，再加上天子遲遲不立儲君，聖意不明，幾個皇子之間明爭暗鬥，更加嚴峻。

先生再度落下一子，結束了這局棋，“罷了，終歸於我們有害，不說此事了，倒是殿下你的婚事，此次歸去，也該做籌辦了。”提及這事，先生較著是打趣的語氣。

恰是寒冬時節，從正中午分開始，天空便飄起鵝毛大雪，紛繁然落下，不過半天的時候，到夜裡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了。

柳紅點頭，不再糾結於此，端過托盤中的粥放到她麵前，催促道，“主子你快趁熱喝吧。”

“主子，喝點粥吧，你一天的冇吃東西了。”柳紅勸道。

而作為宋氏蜜斯，她不但具有無雙的仙顏，且德才兼備，積年的腐敗詩會，書法一項，必奪魁首，所拿到的請柬，卻都托人賣了出去，所得財帛不為己用，多數用於佈施貧苦學子，再一眾學子之間，可謂頗具雋譽。

卻見顧傾城微微點頭，視野移向閉合的窗戶，目光變得有些莫測，“不是那些人，我說的，是故交。”

——

柳紅看著如許的場景，便有些恍忽了。

提及這話，宋承瑀一頓，而後渾不在乎道，“先生這些年都陪在我身邊教誨我，對於我的環境再清楚不過了，那裡有甚麼意中人。”

因為顧傾城近年來積累的善名，到使得他從中贏利很多，不但在爭奪中扳回一成，乃至略勝一籌。

清冷的月光從天涯灑下，輝映著地上的白雪，為本來就銀裝素裹的大地披上一層銀色輕紗，一眼望去，美如畫卷。

顧傾城披了一件火紅的狐裘，捧著精美小巧的暖爐，坐在窗邊，望著窗外一片烏黑的風景，不曉得在想甚麼。

隻是她現在的環境，卻讓人說不清，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這是通州幾十年來最嚴峻的一次災害了。

“先生談笑了，不過兩月的時候罷了，何至於肥胖一圈。”宋承瑀笑道，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先生執黑子落下，也不曉得想到了甚麼，俄然說道，“提及賑災一事，最讓老夫佩服的，還要數八年前顧淑妃在涇縣所為，而後凡是觸及災害，多少都有效仿當年。老夫平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奇女子，若非身為女子，定是青史留名之賢人。”

而後，風雪更是殘虐成災，封堵門路壓塌房屋凍死牲口莊稼無數，空曠的街道上，乃至再看不到行乞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