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架式，江戊已不敢再加了，又或者說，他並不以為這伶人能值八百兩。

要說秦大女人能有那等嬌縱的性子，秦綏之實在是功不成冇。他無前提地慣著秦婈也不是一兩日了，這不，一見她不歡暢，立馬放棄原則改了口。

老嬤嬤道：“是慶豐樓。提及來這大女人也是成心機，彷彿生來就不樂意過安生日子，她一個女人家總往慶豐樓竄，能有甚麼功德？這至公子如何就這般由著她？”

慶豐樓的大掌櫃虞百綺見來了生人，立即打量了一番。

薑嵐月蹙眉道：“不該該啊，難不成死過一回，就真轉了性子？”

街頭熙熙攘攘，各肆林立，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斷於耳。

隻是這八百兩不上不下，她能湊的出來，江程遠的兒子也能。

他皺著眉頭道：“你一個女人家，拿八百兩買一伶人何為！”

蘇菱嘲笑一聲，心說就你爹阿誰固執性子，你有錢就怪了。

秦綏之“嗯”一聲，道：“那我下個月再返來。”

蘇菱以退為進，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倘若兄長不喜好，那便不去了。”

她估摸了一下秦婈手裡物件和銀兩，多了冇有，八百兩還是能湊出來的。

瞧他不翻倍了。

到當時，該當如何？

秦綏之回了遷安，秦望日日要上值，薑嵐月又管不了她，因而蘇菱一早便帶著丫環小廝朝慶豐樓去了。

蘇菱偏頭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四月女人。

江戊神采驟變，他握了握拳頭，冷聲道：“五百兩。”

男人大笑道：“我爹是乃是戶部侍郎江程遠，我江戊豈會冇錢？你開價便是。”

江戊的汗珠子，肉眼可見地從鬢角滑了下來，他怒聲道：“你到底是何人？！”他看蘇菱身後那兩個歪瓜裂棗，如何都不像是大戶人家。

蘇菱這邊兒正想著，隻聽鼓樂悠悠地響了起來。

那黑底描金漆的匾額下，刻著這麼一句話——知你宿世事，懂你此生苦，解你來世謎。

想當年她要補葺坤寧宮，江程遠竟然給蕭聿遞了整整三次摺子！翻來覆去地說，百姓窮、戶部窮、得緊緊手，才氣年年有。

秦綏之陪蘇菱玩了三天，臨走時，他再三叮囑道：“我走後，你不準再見朱澤。”

蘇菱連連點頭道：“好、是，我曉得了。”

作為起價，倒是不低。

她至今影象猶新。

江戊見她如此不給麵子，不由掐腰“哈”了一聲，又道：“二百兩。”

蘇菱低頭看了一眼戲本。

她如果頂著這張臉入宮，旁人尚且能騙一騙，但蕭聿呢？那樣城府深密的男人，時候久了，她怎能包管不暴露一絲一毫的馬腳？

這話說的，大有路見不平拔刀互助的意義。

江戊眯眼盯著蘇菱的麵紗，道：“你是甚麼人？誰家的？敢跟我講端方？”

可若不是高門貴女，這女子的底氣，是不是也太足了些！

江戊看了眼身邊抱臂而立的江湖義士，吸口氣道：“好、好，競價是吧，五十兩。”

蘇菱內心有了數，笑著道：“八百兩。”

虞娘道：“一刻鐘後。”

薑嵐月坐在圓凳上，垂眸拆卸耳璫，低聲對身邊的嬤嬤道：“大女人這幾日到底在何為？朱家那邊如何說的？”

她披上金絲紅紗，此處便是秦樓楚館。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哪怕戴著帷帽，也掩不住此中的瑰姿豔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