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說完這句話,沈夙媛臉上也冇變過色,她從始至終都抱著一種相稱實際的態度,那就是她深知皇後的位置不是她沈夙媛的,所與其去爭去搶,還不如做一些更合適現階段真相的事。比如她決定和朱炎做買賣,放棄爭奪皇後的寶座,退而求其次,隻要一個四妃之首的封號。
“啊?”喻德海冇跟得上朱炎的心機,一個愣神收回迷惑的口氣,遂忙低頭跌聲道:“皇上您問,您問!”
朱炎驀地將她推開,沈夙媛哎呀一聲,手裡卻牢握住傘柄,腳下輕巧地跳動一番,已穩穩地立在朱炎的劈麵。
沈夙媛想要保持的,是一個折中下最平和完美的狀況。
絞儘了腦汁,喻德海才謹慎地張嘴,似摸索般地說了句:“許是皇上和郡主自小頑在一塊,郡主的性子皇上心底也清楚,當是同您鬨著頑罷了,皇上大人不記小人過,自不會與郡主較了真去。”
“皇……上……?”她收回疑問的聲響。
“算罷!”太皇太後用手揉著額頭,上身微微一挺,旁側服侍的老嬤嬤攙扶著她坐起來,夙媛此時也停下了手上的行動,端方靜坐,望向劈麵的人,隻等著對方開口。
沈夙媛笑了笑,行至太皇太後身側,中間的宮女及時將椅子搬過來,夙媛順勢坐下,悄悄敲打在太皇太後的小腿上,邊道:“皇祖母也不瞧瞧這天兒,再好的雅興都得給掃了,能撐到現在都是托了福的。”
沈夙媛撩了撩耳邊被打濕的髮鬢,目光於朱炎故作冷硬的側臉上打轉,朱炎見她紋絲不動地就站在他身邊舉頭望著他,內心跳著,又莫名的感到幾分暴躁之意攢動不已,終是冇忍住,轉頭嗬叱:“還不走?”不想沈夙媛手裡舉著的傘像是不堪重負般從她手裡滑落,一向到那廣大的傘蓋在兩人身上。
“夙媛也就這嘴聰明些,皇祖母若還要人家改了,那夙媛……就不是沈夙媛了。”她如是道。
她不像沈家的胃口那麼大,因為沈夙媛明白比起近在天涯的親姑母乾政,當然是挑選闊彆皇權政治中間的外姓侯要好。林家的這位清閒侯是出了名的散人,從先皇即位後就當起甩手掌櫃,得了封地就安生地蹲在他的地盤,從不摻雜朝政之事。並且林家入朝為官的士族後輩也未幾,比不得沈家在朝中的權勢大,以是朱炎想讓林家女兒做皇後最大的便當就是好掌控。
“喻德海,朕問你。”
朱炎噎了下,見她臉上不再是之前那種安靜裡含著難過的神采,秀眉笑目,令她顯得極其光彩動聽。心頭微微搖擺了幾下,朱炎忽地將拉過她的手將傘柄硬是塞到她掌內心,側過臉不去看她略顯錯愕的神采,隻沉聲道:“這宮裡的人,誰能稱得上是好人?你歸去罷。”
朱炎被她的行動弄得措不及防,身軀下認識地一退,不想沈夙媛的手卻俄然攥著他的衣衿將他往身上扯,柔嫩的身子順其天然地倚靠在朱炎胸前,他霎間繃緊了身材,低喝:“沈夙媛――”
沈夙媛低頭一笑,眉眼眯成一條半彎的殘月,斜睨著朱炎道:“皇上如何總把夙願想得這麼壞?”
雨簾不竭,沈夙媛走下台階,豆大的雨珠子濺落腳邊,朱炎俄然上前攔住她道:“沈夙媛,你是想這麼淋濕歸去好讓宮裡人說朕苛待你?”眼裡仍醞著一絲慍意,朱炎大聲將喻德海叫來,從他手裡接過一頂傘,打在沈夙媛頭頂上方遮住雨珠,“你若得了風寒症,姑母轉頭定要來尋朕,你是抱著這個主張用心如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