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太皇太後的眼神變得龐大了些,如果麵前的人曉得她在方纔已自作主張和朱炎做了筆買賣,將這通往極盛皇權的門票拱手讓人,不曉得會作何設法呢?隻不過不管旁人抱著如何的目光來對待這件事,她沈夙媛也不會竄改初誌。
朱炎被她的行動弄得措不及防,身軀下認識地一退,不想沈夙媛的手卻俄然攥著他的衣衿將他往身上扯,柔嫩的身子順其天然地倚靠在朱炎胸前,他霎間繃緊了身材,低喝:“沈夙媛――”
權勢滔天誰都想要,但過了頭就會有越俎代庖之嫌,沈夙媛現在和朱炎暗自定下左券,沈氏宗親一族必先提出反對票,這些沈夙媛早就想過,不過她想得很通透,與其引發朱炎的戒心,還不如讓她這個關頭人物為這亂局劃上結束標記。
朱炎的身子發顫,不知是氣得,還是被這麵前作弄者給挑逗得,他隻覺沈夙媛舉頭的麵上嵌著一對極亮的寶石,輕而易舉地就將他的視野給緊緊抓住,挪不開去。
她不像沈家的胃口那麼大,因為沈夙媛明白比起近在天涯的親姑母乾政,當然是挑選闊彆皇權政治中間的外姓侯要好。林家的這位清閒侯是出了名的散人,從先皇即位後就當起甩手掌櫃,得了封地就安生地蹲在他的地盤,從不摻雜朝政之事。並且林家入朝為官的士族後輩也未幾,比不得沈家在朝中的權勢大,以是朱炎想讓林家女兒做皇後最大的便當就是好掌控。
雨中的人腳步一頓,半晌喧鬨無聲,朱炎的人都已到涼亭邊沿,頂蓋都遮不住那肆意打在他身上的雨,他幾近在喊出她的名字那刹時就悔怨了,但是他不能退。朱炎強撐著,他乃至盼望著沈夙媛乾脆當作冇聞聲就這麼分開……然後口中所呼喊的那小我,終究還是轉過身來。
“啊?”喻德海冇跟得上朱炎的心機,一個愣神收回迷惑的口氣,遂忙低頭跌聲道:“皇上您問,您問!”
“喻德海,朕問你。”
“你這嘴――”
朱炎說完這句話,沈夙媛臉上也冇變過色,她從始至終都抱著一種相稱實際的態度,那就是她深知皇後的位置不是她沈夙媛的,所與其去爭去搶,還不如做一些更合適現階段真相的事。比如她決定和朱炎做買賣,放棄爭奪皇後的寶座,退而求其次,隻要一個四妃之首的封號。
朱炎半天冇接上話,喻德海亦隻好站著,等他的表情安靜下來。幸而朱炎也冇讓喻德海擔憂太久,隻沉默半晌工夫,便哼了聲,鬆了拳,將寬袖一甩,負手自涼亭台階走下,喻德海忙跟上前將手中的傘給撐開擋在朱炎頭頂,跟在右邊微微俯身,跟著朱炎的腳步前行。
“皇上,那夙媛先行一步。”說罷,沈夙媛撐著傘步入雨中。
朱炎驀地將她推開,沈夙媛哎呀一聲,手裡卻牢握住傘柄,腳下輕巧地跳動一番,已穩穩地立在朱炎的劈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