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這才勉強點點頭,看向趙玠:“不知靖王有甚麼話要帶給阿籮?”
宋暉迎上趙玠的目光,再看了看他身後的魏籮,眼裡的落寞和受傷一閃而過,旋即低頭,鬆開握著魏籮的手。他後退兩步,朝英國公拱了拱手,誠心道:“長輩無禮,冒昧了阿籮mm,請國公爺包涵。”
英國公魏長春點了點頭,緊隨厥後,落下一枚白子。“是,早在殿下回京那日便傳聞了。不知殿下目下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英國公點頭,冇有坦白:“孫女兒阿籮跟宋暉指腹為婚,現在兩人年紀都已長成,想必離結婚也不遠了。”
談完閒事,趙玠與英國公下完一盤棋,落下最後一子時,他隨口提道:“如果本王冇記錯,府上四蜜斯彷彿跟忠義伯府有過婚約?”
魏籮立在原地,琉璃要去山莊避暑,為甚麼會是趙玠跟她說?她故意考慮考慮,但是他挑這類場合說出來,底子冇有給她回絕的餘地,她想了想道:“勞煩靖王哥哥替我跟琉璃說一聲,我到時候會去的。”
靖王受傷,這件事可不是小事。何況趙玠冇有決計坦白動靜,幾近第二天盛都城的人便曉得他回京的路上遇刺,身上受傷,傷勢嚴峻。英國公本欲去靖王府探看他的病情,但是此舉傳入崇貞天子耳中,必會引發天子的猜忌,是以想了想,隻得作罷。
從前麵看,隻能看到兩人站得極近,宋暉緊緊搦住魏籮的手,魏籮擺脫不開,兩人彷彿產生了甚麼爭論。是以趙玠上前禁止時,英國公並未發覺出甚麼不對勁兒,乃至對他另有一絲感激。
魏長春聞言,恍然大悟,麵上不但冇有暴露驚懼之色,反而直言不諱地問:“王爺想如何措置此人?”
是以纔有了前麵那一幕。
趙玠手指輕點棋案,唇畔緩緩溢位一抹笑:“英國公大略曲解了本王的意義,本王隻說讓你慎重考慮,可冇說讓你退親。毀約這類事,由忠義伯府來做何嘗不成。”
忠義伯府垂垂式微,一日不如一日,若非背後有寧貴妃和趙璋撐著,恐怕早已無人問津。幸虧這一輩宋暉爭氣,考中榜眼,如果宦途順利,燦爛門楣不是甚麼難事。宋暉對魏籮有情,若要貳心甘甘心腸退親,想必不是那麼輕易……那麼隻能另辟門路,從忠義伯伉儷身上動手了。
下一瞬,玄青繡金暗紋布簾被人從內裡挑起。趙玠一襲藏青色蟒紋長袍映入她的視野,她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小拳頭,“靖王哥哥……”
真是個狠心的小女人,當她決定跟你劃清邊界時,連一絲胡想都不會留給你。
趙玠從棋盒中取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中心,鳳目微斂,氣度安閒。他緩緩開口:“前不久本王受傷的動靜,想必英國公已經曉得了。”
當真要退親麼?
這個節骨眼兒上,獨一有能夠脫手的隻要六皇子趙璋了。趙玠此次去陝西賑災,差事辦得標緻,必然會遭到崇貞天子的獎飾,受封受賞。如此一來,對趙璋無疑是一種威脅。趙璋心胸不善,趁機脫手並非不成能。
趙玠臉上看不出甚麼情感,冇再接話。
趙玠收回視野,淡聲又道:“四蜜斯如果承諾,便親身入宮一趟,琉璃另有話跟你交代。”
趙玠一手支頤,一手緩緩婆娑拇指上的青玉螭紋扳指,鳳目黝深,唇畔勾笑:“我已佈下大局,到時候隻需英國公出麵,幫本王一把……”他執起一枚黑子,截住白棋的來路,“六弟的這顆棋子,也就毫無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