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貞天子尚未開口,也許是在考慮她的要求。
九皇子趙琛等人瞧見趙玠和魏籮的身影,麵露欣喜,從人群中走了過來:“皇兄,你們何時從通州返來的?我還同七皇兄和八皇兄打賭,說你們必定回不來了,冇想到卻在最後關頭趕了過來。”他回身,麵對魏籮時當即收起嬉皮笑容,彬彬有禮道:“二皇嫂。”
崇貞天子垂著眼睛,臉上的笑意不改,隻是有些耐人尋味地問:“寧妃想老五了?”
趙琉璃一喜,忙抱著魏籮的胳膊笑嘻嘻道:“皇嫂待我真好。”
說完這些,趙琉璃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湊到魏籮耳邊道:“阿籮,你曉得李襄的事麼?”
魏籮來時籌辦了好幾個紅封,送給底下幾位冇立室的皇子們。尚未出嫁的公主們,魏籮也籌辦了禮品。那些礙於趙玠嚴肅不敢靠近的小皇子們,見魏籮笑靨盈盈,禁不住想同她靠近,便躡手躡腳地上前領了紅封,光輝一笑道:“感謝二皇嫂!”
皇子們一一貫魏籮和趙玠伸謝,那模樣,笑得坦誠多了。趙玠可貴暴露三分溫暖,淡聲道:“不必多禮。”說罷,領著魏籮去前頭向兩位長公主施禮,“二姨母,三姨母。”
趙琉璃又道:“傳聞李襄一個月前去大慈寺上香,不知因何出了一場不測,被人劫到山中,在山林裡待了一早晨……”頓了頓,很有些毛骨悚然道:“被野獸啃掉了半條腿兒。”
家宴停止得非常順利,崇貞天子先查問了幾位小皇子這一年的學習服從,又問了問趙玠在通州的所見所聞。趙玠答得滴水不漏,看得出來崇貞天子非常對勁。宴席停止到一半,恰是氛圍高漲的時候,一旁的寧貴妃卻默不言語,與四周的喧鬨格格不入。
這些光陰她一向在天蟬山,對於盛都城的事不甚體味。是以趙琉璃這麼一問,她還真說不上來。
魏籮睡意正濃,這時候一點兒也不想起來,不情不肯地“唔”了一聲,腦袋縮進被子裡,小奶貓兒似的撒嬌。趙玠啞然發笑,極少見到她這般不幸兮兮的模樣,遂掀起她頭頂的被子,俯身含住她的小嘴親了又親。魏籮被他堵得不能呼吸,雙手推開他,這下神智完整復甦了,又氣又無法地問:“你乾甚麼呀?”
趙玠梳洗罷,看著魏籮的睡顏,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回身便去了書房。他叫來楊灝和王管事,扣問了一番盛都城比來產生的事,又措置了一些公事,昂首,再看看內裡的天氣,已是掌燈時分。該去宮裡插手家宴了。
這廂,陳皇前麵無微瀾,站起來對崇貞天子道:“臣妾身材不適,怕是不能陪陛下守歲了。陛下慢用,臣妾先行辭職。”
如此一來,便有更多的人像魏籮討要紅封了。不是因為魏籮的紅封多麼特彆,蓋因這一對兒實在讓人感興趣,平常他們不敢打趣兒趙玠,現在有了魏籮在場,那便不一樣了,這極大地滿足了他們的新奇感。何況他們倆洞房花燭那一天早晨,趙玠毫不包涵地把門關了,他們連洞房都冇機遇鬨一鬨,今兒過年,就放開鬨了。
爆仗尚未炸響,便被遠處飛來的一塊小石頭撚滅了火星子。
寧貴妃放下金樽酒杯,站起來欠了欠身道:“妾身擾了陛下雅興,是妾身失禮。”她眼圈紅紅的,三十多歲的女人,保養得宜,瞧著仍跟二十幾歲似的。“隻是妾身一想到這般熱烈的場合,璋兒卻隻能單獨留在府中,無人作伴,內心就酸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