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財死,鳥為食亡。好吧,這個事理她懂。
魏籮上前摸了摸布料,又軟又滑,拿在手裡彷彿掬了一抔水,悄無聲氣地便從指縫裡溜走了。難怪這麼多令媛貴女對繡春居的衣裳趨之若鶩,蓋因它不止都雅,穿起來也舒暢,讓人想不喜好都難。
魏籮情不自禁地想起先纔在前廳門口,常弘說的那番話。常弘一向不喜好趙玠,說出那句話八成是為了挑釁,隻是為了給趙玠內心添堵。但是趙玠彷彿當真了,雖說他臉上冇表示出來,但是看常弘的眼神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凍都凍死人了。
趙玠覷一眼門前人隱士海的架式,先是讓朱耿出來了一趟,冇一會兒繡春居的女掌櫃親身下來驅逐他們。女掌櫃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這裡與樓下完整隔開了,擺的布匹也是色彩最都雅、斑紋最精美的。如果做成春衫兒,不曉得會多麼都雅。
高晴陽從繡春居門口走出來,瞧見劈麵一個衣衫襤褸乞討的小女人,偏頭叮嚀了丫環兩句。便見那丫環點點頭,去一旁的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放到小女人麵前,冇等乞討的女人伸謝,丫環便走回高晴陽身邊了。高晴陽收回視野,臉上的神采冇甚麼竄改,回身走向自家的馬車。
視野一轉,對上魏籮含笑的眼睛。
繡春居的衣裳做得新奇,每做一件新衣裳,都能引發盛都城一陣兒新的潮流,很多商店爭相效仿之,可惜始終做不出他家的神韻兒,這便是繡春居的獨到之處。既然掌櫃都開口了,魏籮自是承諾的。
歸去的路上,趙玠由始至終都冇說過一句話。他坐在魏籮劈麵,半閉著眼睛,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臉上看不出是甚麼情感。魏籮時不時瞧他一眼,他都不為所動。
魏籮真的被他打怕了,就算他決計減輕了力道,但還是很疼的。她從他懷裡跳出來,坐到劈麵道:“我方纔遇見鎮國公府的高女人了,你不是她的表哥麼,你對她印象如何?”
魏籮一本端莊道:“頓時就要開春兒了,我想去繡莊看看有冇有新上的布匹,好買歸去做春衫。”
魏籮耳朵尖,天然也聽到了這句話,當即放動手裡的櫻桃,扭頭看去。
朱耿道:“十五年前曾服侍過寧貴妃,後被斥逐出宮的嬤嬤找到了。”
那蕊珠見魏籮也在,頓時明白過來如何回事兒,往地上一跪,底子不必查問,便自個兒都招了。
趙玠把魏籮拉進馬車裡,點點她的額頭問:“想甚麼呢?”
趙玠眯起眼睛,想也不想地回絕道:“冇空。”
趙玠道:“年前我將這間鋪子盤了下來,今後你想做多少衣服便做多少衣服。”
趙玠想了想,道:“高晴陽?”
回到花廳,魏籮將蕊珠勾搭魏常弘一事向四夫人秦氏說了,並道:“四伯母,我曉得您一貫寬大仁慈,很少懲罰底下的下人,隻是這丫環都敢打少爺的主張了,如果再不管管,我擔憂常弘會被她們帶壞了。”
趙玠思慮了半晌,他對旁的女人委實冇如何上心過,跟高晴陽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更談不上甚麼印象。遂淡淡道:“聽母後提起過幾句,是個溫馨慎重的性子。”
女掌櫃道:“等衣裳一做好,我便讓人送到靖王府。”
趙玠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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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挑了十幾匹布,女掌櫃問她:“王妃上回量的尺寸還留著,這回可要做成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