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郡主不郡主的,侯夫人歡暢,喊我一聲菡萏就是了。”安玥郡主笑起來,雙眼彎彎的極其討喜,她上前一步親熱得挽著元春臂膀,“本日初見mm,就感覺投緣呢,不如姐姐隨我去湖邊與姐妹們一塊說話玩。侯夫人這一來,我祖母不知有多少心底話要說呢。我們湊上去,難道不美?”
“可不是有詩說‘接天蓮葉無窮碧’嗎?”安玥郡主拍掌笑道,“我們疇昔,我帶你熟諳下諸位姐妹,另有與你一樣同是入宮為女史的呢……”
十一皇子,周貴妃所出,與三王爺是同母兄弟,是聖祖爺當年最寵嬖的兒子,八歲得了熱疾半個月就去了。他身後第二日,太子醉酒作樂,被聖祖爺怒斥為不孝不悌。天子與太子的僵局給全部朝廷覆上了陰霾。直到三個月後中秋夜劇變,太子被廢。
“咯咯,這個湖的水是從宮外的金水河道過來的……唔,這條紅頂錦鯉可真短長,是從周貴妃花圃的湖裡一起遊過來的……”
這個安玥郡主倒是個不幸人。
正說著,劈麵走來一著青色水衫的丫環,停在跟前,先是存候,又道:“郡王夫人說了,請忠靖侯夫人入內說話。請賈大女人
賈元春跟在忠靖侯夫人身後,由郡王府的丫環引著入了二門,踅過幾道迴廊,遠瞭望去,隻見花圃湖中間修了一座大水榭,漢白玉欄石橋曲盤曲折直通岸邊,岸邊一排溜兒合抱粗的垂楊柳下襬著石桌竹凳。十幾個妙齡少女正在其間談笑。
“賈mm,你呆呆的站著不動倒是在想甚麼?”安玥郡主還是挽著她的手臂,笑著側身看她。
郡王夫人共有五子一女,育有第四子時郡王夫人已經年且四十,隻道此生冇有女兒命了;誰知四十五歲那年,竟然老蚌含珠,與她的大兒媳世子妃一起有身,活著子妃誕下一個男孩以後生下來一個女兒。因而乎,這個安玥郡主有個比她年紀還大的親侄兒。老來得女,又是獨女,郡王夫人將安玥郡主疼得跟眸子子似的。
賈元春循名譽去,看向那頂風走來的女孩。隻見她亦是豆蔻韶華,身量高挑,上著水田衣外罩灑金比甲,下著紫金壓線百褶裙,裙麵跟著她的走動如水紋一樣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素雅中不失貴氣,並非平常女兒家。
忠靖侯夫人先是點頭笑,“郡主可真是……”又對元春道,“不過要你陪著我這老婆子也敗興,不如你就跟著郡主去說話玩耍吧。”
不拘那裡,由郡主陪著,儘管痛痛快歡愉上半日。”
他那邊還在想著,賈元春已是考慮著轉了話頭,“卻另有一樁事情——本日女兒去看望大哥,見他似是肺氣不敷,固然大哥夙來安康也不該等閒視之,大病都是從小病上起來的。聽聞父親經常督查大哥功課,盼其今科入進士,正所謂欲速則不達,不嚴不能成器,過嚴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憂。依女兒看,當以大哥身材為重。何況我們如許的人家,子孫落第落第乃是錦上添花,儘可緩緩圖之的。”
賈元春聽了後半句,再推讓不免顯得矯情,便笑著喚了一聲:“穆姐姐。”
現在與寧榮二家並稱“八公”的乃是鎮國公、理國公、齊國公、治國公、修國公、繕國公——牛柳陳馬侯石六家。此中又以鎮國公牛清與理國公柳彪當日最為功高,故恩蔭牛清之孫牛繼宗襲一等伯,柳彪之孫柳芳襲一等子。這八公之上則是當初異姓而王的四郡王: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再往上,就是真真正正的皇家子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