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守在一旁,望著皇太孫毫無防備的睡顏,即使心中難過,還是忍不住軟了眸色。
唯有一條家世,纔是女子最後訂婚嫁時的標杆。
賈元春拿了木棱,將書房的窗戶一扇扇支起來,雨後的輕風送來些許帶著潮潤的涼意,夾著一縷清甜桂花香;望出去,隻見朝霞滿天,美不堪收。
賈元春眨眨眼睛,有些吃不準廖姑姑真意。
“好不好?”皇太孫還在柔聲問著。
偌大的賈府,細究起來竟隻要她父親一報酬官。現在賈府不過是仰仗著上兩代繁華時的姻親,互為仰仗,內裡看起來風景罷了。
小高有些狼狽地蹭了蹭雙腳,彎著腰從窗戶底下仰著臉衝賈元春笑道:“奴婢這踩了泥巴地,可彆臟了殿下的書房……也汙了女史眼……”
賈元春笑著點點頭,又點頭道:“姑姑這話說得過謙了,我能得姑姑指導,是我的造化。”
“那裡是你睡胡塗了?”廖姑姑讓開路,與賈元春並肩向外走著,“殿下一夙起來就叮嚀不準驚擾你,讓小高帶人將內裡明間的窗都遮了帳幔,怕太陽晃醒了你。倒是我看日近中午,睡得太久也不好,才令人開了窗。”
有一點溫熱的潮潤從被皇太孫指尖觸碰到的肌膚分散到賈元春滿身,湧過四肢百骸一股腦兒砸進她內心去。
小高自去了。
賈元春忙道:“我冇甚麼叮嚀你的,快下去換身衣服吧。”
賈元春這才重視到小高一雙官靴上的水漬泥痕,訝然道:“你這是去哪兒了?”她實在想問的是皇太孫殿下去哪了,但是問其路程是犯諱諱的事兒,隻能問小高。小高跟著皇太孫出入,平常都在內宮活動,不會有沾泥地的處所。
賈元春一張臉紅得的確要滴血,她低聲道:“是我睡胡塗了,姑姑莫怪。”
賈府靠著祖上軍功位列八公,但是國朝現在從打天下到定天下,早已從重武功轉而重武功;寧國府是已經癱軟了的一族,她所出的榮國府現在祖父致休,大房從伯父到兄長冇有一小我是仕進的質料,二房現在唯有父親一人領著官職。
午膳是已經備好了,皇太孫殿下卻冇有返來。既然病癒,一早他便帶了兩個從人去給皇上存候。
廖姑姑又道:“胡太醫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