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太後的聲音低了起來,更加顯得殿外北風吼怒之聲高文,“後宮雖大,卻也容不下你了。”
聽她如許娓娓道來,永靖帝腦海中卻迴旋著一種不祥的動機,讓他幾近忍不住想立馬就招太醫出去詳問病情,卻隻是更加握緊了賢德妃的手,溫聲道:“好好,朕都曉得了……你喜好甚麼,喜好哪家的,朕都給你——九龍齋和隆記的糖葫蘆,朕明兒一早就派大寺人王福去傳旨,讓他們每式每樣都進上來……”
“老佛爺,您發發慈悲,賈妃現在已是病中殘軀,嬪妾便是不去她也熬不了多久了……”珍妃說著便要跪下去。
珍妃見狀,插言道:“嬪妾和純嬪是代太後孃娘來的,既然姐姐身子還好,這便歸去覆命,也免得她白叟家掛記。”
且不說那邊鳳藻宮裡永靖帝冒雪分開,留賢德妃一人無語淚流;單說這慈安宮裡,珍妃和純嬪返來向太後是如何覆命。
“忘?!”太後嘲笑,用力掰開她擋著臉的手,像是在賞識她麵上的淚水,“好。”她悄悄將那黃絲絛帶放在珍妃手中,又握著她的十指漸漸合攏了,唇角上挑,眼神卻森冷,“你將這樁事情辦好了,我們就把那件事情給忘了。”
純嬪道:“嬪妾不敢欺瞞,賢德妃也實在是太恃寵而驕了——她親口說的,便是後宮姐妹們冇話說,太後孃娘也不會放過她的……這話對著皇上說,可不是教唆太後孃娘與皇上之間母子乾係麼?誹謗天家骨肉之情,也太大膽了些。”她扯了珍妃一下,“珍妃姐姐也是親耳聽到的,對吧?”
珍妃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老佛爺,老佛爺,您彆說了……您讓嬪妾忘了吧,啊,忘了吧……”
跟著太後的報告,珍妃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惶惑不安、度日如年的期間,麵色垂垂變得烏黑,那假笑卻還掛在臉上。
太後已是捶床大怒,順手扯過一條束在大迎枕上的黃絲絛帶扔給珍妃:“去,給賈元春拿去,就說我的話,她的事我都曉得了!”這是要賜死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