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放下蜜餞,忙皺著臉道,“娘娘如何能開窗戶呢!這萬一見著風,待會兒小腹要疼的!”
聽雨收回擊,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雲玖掩在袖下的湯婆子,“娘娘身子不利落,就好好躺著歇著,如何還吹風看書呢――瞧,這湯婆子都快涼了,奴婢去給您換一個!”
半夜~
“娘娘,蜜餞。”聽雨端著一碟苦澀的蜜餞,走出去時,隻見雲玖麵前那碗藥已經見底,碗擱置在矮桌上,而雲玖左手拿著一本藍紙皮的書,右手放在窗柩上,微斜靠著美人榻,長髮披著隻一根白玉簪子隨便地插著,寢衣外罩著長至拖地的織錦彩裳披風。
麵色略慘白,麵龐溫婉素淨。
殿內無人,外頭守著的侍女又得了他的號令不準通傳,小泉子見他留步打量雲玖睡顏,便見機地帶著人退了出去。
雲玖走在一望無邊的白霧中,耳畔傳來焦心的呼喊聲,叫她步子一頓,而後白光一閃,人便回到了實際中……
“公主,公主,醒醒……”
衛長臨走出去時,看到的便是一隻手擱在窗柩上半開著,陽光灑在上頭,而大半個身子斜躺著,左手掩在廣大袖中,膝蓋上躺了一本書,雙眼闔上,神情淡然溫婉,睡顏安寧的雲玖。
“慢點兒,漸漸來,不急。”長袖鼻頭紅紅的,眼眶也紅紅,見雲玖這狼吞虎嚥不似常日慵懶遲緩的行動,不由心中一酸,聲音微哽咽地小聲溫勸著。
關於這些藥草她翻了好幾次,也派人去網羅這些藥的下落,隻可惜這些都隻是虛無的傳說,除了麒麟角,其他的草藥彆說尋覓,就是見都未曾有人見過。且記錄的都是窮山惡水,絕壁峭壁等凶惡非常之地,便是真有,當世能有幾人可勝利降服這些圈套尋得?
語氣一如既往的慵懶。
長袖不由瞪她,“公主瞎扯甚麼!”
雲玖渾渾噩噩地眨著眸子,毫無活力地細聲道,“水……”聲音沙啞得叫民氣疼。
平常女兒家哪有來個葵水便如此發兵動眾,這不能那不準的?雲玖有些寂然地閉了閉眼,無法退步,“那擦擦身子總行吧!”
翡翠手上有傷不便利,是以也冇有貳言地出去喚聽風聽雨二人了。
雲玖本能地伸了伸脖子,低著頭安溫馨靜地就著長袖的手喝水。
幾個二等宮女也是忠心耿耿的,但並不知雲玖的病情,隻曉得她們主子身子骨一貫嬌弱,每到小日子都要謹慎服侍著。
翡翠點頭峻厲地指出,“公主,六月女人說了,你小日子纔來,切忌沐浴,要好生躺著療養。”
雲玖聞言隻是眉梢輕抬,睨了她一眼,製止了她伸手關窗戶的行動,“本宮還要看書,你關上了,還如何看?”
“公主醒了!”善舞又哭又笑,拿動手中帕子忙給雲玖擦拭臉上的盜汗。
她手中這本四國奇典上記錄了許多數百年前傳播下來的奇草靈藥,比如在夜國雪山之巔上,發展著一株能夠將屍身儲存百年的雪芍藥;以及雲國神醫穀內延緩壽命鎮痛抑毒的麒麟角;衛國萬毒峰峽穀絕壁峭壁裂縫中有一種能夠解百毒名喚碧水蔓的草藥;齊國天山雪蓮等等。
她潑墨般的烏髮,一大縷垂落在胸前的披風上,傾斜而下。
聽雨此人馴良舞有點像,但更加魯莽些,風風火火的性子實在叫雲玖哭笑不得。
雲玖好笑,但是這一笑就扯得五臟六腑跟著疼,身上又黏糊糊的難受,她不由蹙眉,“本宮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