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林嘯受教了……”
“你們在欽州之所為,老夫都看在眼裡……局勢所趨,也隻能如此啦……你放心,老夫活著一天,當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雙木無需多言,”林嘯正不曉得說些甚麼,瞿式耜伸手打斷他的話,隨即眸色幽深,緩緩說道:
“閣老,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恰是,杜永和,字際泰,原是李成棟的副將,隨李成棟歸正後,曾在老夫之前,任過兵部尚書,兼授兩廣總督……當時,老夫還是吏部侍郎,兼任桂林留守。”
“強乾弱枝!”
林嘯聞言,心頭微動,瞿式耜話中的意義,他有些不太肯定。
韃子屠城之暴行,聽得太多了,林嘯都有些麻痹了,特彆是孔有德、尚可喜、耿繼茂、吳三桂之流,動不動就屠城,殺起本身的同胞來竟比真韃子還凶暴,實在是罪大惡極!
瞿式耜輕歎一口氣,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大海,黯然道,“老夫老啦,冇幾天能活的啦,驅除韃虜,還我朗朗乾坤,此等重擔,隻能靠你們啦……”
記得在老陳那本有關中國帆海史的書上,他看到過關於海南島的記錄,明末汗青上,海南有個叫杜永和的守將是投降了清軍的,莫非就是此人?
林嘯轉頭望向右舷,在那海天一色、一望無邊的海水絕頂,就是瓊州(今海南島)了。
林嘯微微側首,望瞭望一樣站立於船舷的瞿式耜,低聲問道。
“林嘯明白了!”林嘯一正神采,沉聲應道。
“勿忘初心,如此就好,”
……
“閣老……”
林嘯也看了看瞿式耜,嘴角動了動,卻甚麼也冇說。
莫非,他也敢承擔僭越、乃至謀反之嫌?
現階段,對於這些或盤據一方,或在敵後獨力抗清的文武臣子,中心朝廷的號令,究竟上已經不太管用。
瞿式耜這是,在幾次表示著甚麼?莫非,他也對小朝廷落空信心了?
他們,不但一點都不傻,像瞿式耜這類沉浮宦海幾十年的,都人老成精了,不說數次出入欽州所見所聞對他的震驚,就是平時林嘯他們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裡,如果冇有一點感到和設法,如何能夠?
“……”林嘯聞言,眼望著大海,沉默無語。
瞿式耜當然不會曉得,實在的汗青上,就在不久的將來,約莫另有一年時候,他口中的忠勇之輩杜永和,還是率軍投降了。
“強乾弱枝……此話怎講?”
瞿式耜眯了眯眼,也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老夫獨一的要求,便是望你等善待當今皇上……畢竟,我大明皇室,乃是中原正統啊……除此以外,雙木以為該做的,固然去做吧,老夫毫未幾言。”
“杜際泰……杜永和麼?”林嘯如有所思道。
林嘯定了放心神,緩聲說道:“這麼說,這個杜際泰,還算是忠勇?”
“閣老……放心,我等定勵精圖治,立法度,安民氣,不達複興目標,誓不罷休!”
瞿式耜轉過身來,沉聲道,“既如此,現在你兵威既盛,恰好整合各路權勢為我所用,但是,這些人,誰都不是茹素的,一旦放縱,不免墮入藩鎮盤據,驅虎引狼的窘境……”
說到此處,瞿式耜頓了頓,髯毛略略顫抖,黯然道:“而後,尚賊可喜入城,就在你前去桂林救援老夫的那段時候……為抨擊我軍民不降,即在廣州屠城,死難者……據貴顯十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