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雪拿著先容信，心頭卻想著另一件事，此次動亂中不分青紅皂白，一股腦損毀了多少有代價的文物，她既然已知是不對的，那就應當搶救，禁止做不到，能搶救多少就搶救多少。

錢雪掃去，牆角兩個圓鼓鼓的石墩子摞在一起，恰是屋內的柱墩子。

他見錢雪不再提，搓了搓手起家道：“走，那我們現在就去收東西。”

“那就藏在我們成品站好了，誰會曉得裡頭藏了好東西，另有國寶呢。”

自從曉得那副絹畫鴛鴦桃花圖值老鼻子錢了，道賀東對收買成品投入了極大的熱忱。汪國中被槍斃後，豐平煤礦他那一係的全被下了台，新下台的帶領問明環境後又答應老百姓去拿些散煤了。

道賀東讓他舅特批了便條，拿了很多散煤，一有空就出去收成品，連老屋子上拆下來的門窗都收了很多。

“是純銅製的，阿雪，你看香爐底下，另有宣德年製四字呢，不過這個德字少了一橫，是個錯彆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明朝宣德年間製的，要真是宣德年間製的，放到現在也好幾百年了，必定值錢。”

“就城西阿誰空著的黃大仙廟啊，現在廟裡冇了廟祝，東西都被人搬空了，連門窗都被人卸下來了，我還收了好幾個門扇呢，這隻爐是中間一戶人家一簸箕煤餅換來的，還搭了兩個石墩子，呶，就放在牆角邊了。”

“本來圖書室裡另有講這些的書啊，那我得抽時候去學學，到時收東西也有掌控了。”

錢雪忙笑著一把按住他，“這事我們拉板車明著上門不成，還得跟圖書室的劉教員籌議一下，早晨偷偷把有代價的文物冊本轉運出來，找個穩妥的處所保藏好。”

“甚麼？”

錢雪笑得更歡了，這位仁兄嘴上吹大氣，也是幾口小酒幾粒花生米的尋求了。

“這東西你收回來乾啥，又重又沉還占處所，莫非也是古玩不成。”錢雪指著豬石槽笑道。

蓮花峰上的古刹被摧毀，佛像被砸爛, 尼姑庵裡的姑子們被強迫脫下緇衣, 趕下了山。

“去省會軍病院練習。”

“曉得，曉得。”道賀東笑道，“阿雪，你咋曉得這麼多，甚麼都曉得。”

“是啊，能夠買糖吃，買好多好多糖吃了。”錢雪大笑起來。

這場反動持續了十年，人一輩子幾個十年，能熬過十年的又有幾個。

錢雪的嘴巴爬動一下，望著方隊長舒展的眉頭，把想說的話又嚥了歸去。

她當然不會說這些是上輩子東一爪西一鱗片聽彆人講的，不過這輩子確切去圖書室看了很多書。

道賀東端住香爐，像捧個了心上人，波得清脆親了一口，又怕摔了，謹慎翼翼放到一邊桌子上，一掌輕拍到剛纔說話的男孩頭上，哈哈笑道：“冇出息，你們就這麼點尋求，幾顆糖就打發了，跟著你哥混，你哥但是想成為這來安縣，不，成為省會最有錢最有錢的大財主，到時買上幾百畝地，吃喝都不愁了，每天躺在炕上喝小酒吃花生米。”

“阿雪姐，你可說對了，這些天喜子哥都瘋了，啥都要，連爛布頭都不放過，你看看那邊，堆滿了一地的爛布頭，燒火都嫌不經燒。”

“阿雪，你來得恰好，我這兒收到一隻香爐，你來看看是不是老古玩。”

道賀東起家踱了幾步，撓撓頭，“要不我們就把東西藏在黌舍，找個雜物間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