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東聞聲聲音,一見此景,表情立馬壞了,如同吞了隻蒼蠅,擠到兩人中間,低聲斥道:“誰要你的獨輪車,走開。”
黃德全又用力抽起了他的煙桿,縮著脖子不吭聲。
汪國英又悄悄戳了下鄧赤軍,抬高嗓聲,道:“看看吧,這就是民氣,老黃頭多會得民氣。”
“未幾,未幾,曬乾了也就一百來斤吧。”他樂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錢雪奇異地望著他,玉坤叔啥時候這麼體味徐家村了,連徐典出去都曉得。她目光不由轉向孟向東,卻見他朝她眨了下眼睛。
前一刻被困大水的愁悶感受,眨眼消逝無蹤了。
世人嘴巴抿不攏了,嘴角直往上提。
鄧赤軍還想反對,可背上受了媳婦幾個二指禪,有些吃不消,隻得閉嘴承諾了,隻是兩根眉毛糾結著,踫到一起將近開仗了。
黃德全吸了兩口煙,吐出好大一個菸圈, 等煙霧散儘了, 大夥也溫馨了, 他才慢悠悠講道:“先頭搶下來的,乾麥粒不分,濕的就分了吧。”
“忠良,你說去哪?”錢根興問。
雖說吵嚷著要分穀子, 聲音喊得一個比一個響, 可哪個情願站出來承擔這個任務, 也冇誰承擔得起,連村支書黃德全都不可。說好聽點,遁藏大水的無法之舉,說得刺耳,那就是明晃晃地撬社會主義的牆角啊。
“叉。”黃德全咳嗽一聲,重重讀道。
“那就去徐家村。玉坤兄弟,路上還要你多照顧一下,我這腿,就是拖累人。”錢忠良笑道。
“這雨如果一向下的話,大宅子也保不住。看景象不對,你們就去山窪村小學吧。”孟向東建議道。
冇好戲可看,世人又加快了手上行動,扛著揹著麻袋分開了,當然也有想留在大宅的人,四周兜一圈,找個好地兒窩下來。
“我們哪有處所去啊,就籌算在大宅子裡躲躲。”曹建國看著他倆作伴,有些戀慕,可他家已經決定好了。
法不責眾,這個建議相稱好,錢雪立馬同意,還朝孟向東投去一個甜甜的笑容。
四海媳婦見他和顏悅色,臉一下紅了,低著頭憋出一句,“那,那我家的獨輪車,要不借你使使。”
“圈,圈,圈……”
“我們分了這麼多穀子,內心歡暢,當然要笑了。”孟向東拍拍身邊的麻袋,笑道。
“我們往哪走?”閔大妮看看錢忠良和錢根興,“我孃家陣勢更低,前頭這邊還冇澇呢,那邊倒先冇了水。”
最要緊,玉坤叔太無能了,一輛獨輪車,他把大部分重物都公道捆綁到了車子上,他推,孟向東在前頭拉。
世人樂嗬嗬打了個圈,捏著紙片一個挨一個,把紙後背朝上,擺到了一張方凳上。十二歲以上的半勞力也有投票權,錢雪就隻無能瞪眼了。
“啪。”
“不了,不了,我跟娃他爸,帶孩子直接去姥姥家,塘頭村,那邊陣勢高,必定淹不著,現在就走。”大力嬸子樂嗬道。
“那邊能住嗎?”錢忠良遊移道。
“那這些東西能拿嗎?”閔大妮看看墩在地上的四個大麻袋。
錢雪家分到了二百二十斤未脫粒濕穀,沉甸甸裝了兩個半麻袋。而錢大力家得了三百斤,三個大麻袋裝不下,還跟人搶了個空麻袋分裝。
“實在也不是不糶糧,等今後大豆、玉米收上來了,一樣能夠糶糧嘛。”黃德全老臉上的笑容如何看如何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