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軍同道啊，辛苦你們了。”

有人已是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聲呼喊隻傳出了一半，她和曹建國已被衝出了十多米遠。

雨聲太大，他不扯著喉嚨喊, 彆人都聽不見。

“麥子，麥子，我的麥子呢？”曹滿屯眼睛還冇伸開，嘴巴裡已艱钜喚上了。

“磕破腦袋也冇讓你閉嘴。看來，你也不擔憂家裡冇口糧了。”曹芳罵了他一句，讓曹建國守住他，她又回身去泥漿中找她家的麥穀袋子。

“爸，冇見你如許的，對拯救仇人還要使喚，也不感激感激。”曹芳拉著曹建國，一起找了過來，見到曹滿屯冇事，表情也就放鬆下來。

“田曉東，是個好娃子，就是他家娃子太多了，曉南、曉西、曉北、曉中，另有大米、大豆，他一個老邁，這麼多弟妹要管呢，日子可咋過。”曹滿屯嘀咕道。

田曉東劃槳的手一頓，也不敢看她，低聲道：“我家去了青苗鎮公社，在佈施站落的腳，看到有束縛軍出來救人，我怕他們找不著我們村，我就跟著出來指路了。”

田曉東伸手搓了把耳朵，終究鼓足勇氣朝她看了眼，卻見她笑意融融，美得如同三月杏雨煙潤，哄一下，腦中一熱，手上一鬆，那根木槳就掉進了水裡。

“我們家前麵錢全的屋子不是有塊平台嗎，要不我們上那兒去。”曹滿屯扭頭道。

“爸，田常伯家，不是隻到大米嗎，哪有大豆？”曹建國奇特道。

“爸……”

一片汪洋澤國，房屋半截埋在水中，水麵滾滾，直讓民氣頭生畏。

曹芳聽著世人大聲群情，目光也放到了田曉東身上，健壯的身板，曬得烏黑的皮膚，並不出眾的邊幅看著有些憨憨的，此人她曉得。

“是田曉東，田常家的曉東哥，是他，是他帶束縛軍來的，必定是他帶束縛軍來的。”曹建國眼尖，立即叫了起來。

“是束縛軍，是束縛軍來接我們了。”世人喝彩道，“束縛軍來了，束縛軍來了。”

“爸，你看，前頭是不是有船？”曹建國俄然大聲叫了起來。

等這一大動靜停下，曹芳死抓著曹建國掛在一個倒伏的老樹上，周身七零八落，甚麼都有，半截炕蓆、一張小方凳、一團爛草、兩件辨不清形狀的衣服，另有幾個呆傻的鄉親。

“那，我去救其彆人了。”田曉東見曹芳過來，也不敢看她，低著頭丟下一句，急往災壞處走去。

曹芳兩隻手死死抓緊了曹建國，衝過來的大水已挾裹著她們往低處囊括而去。

更有人嚇傻了。

“爸，快躲。”曹芳尖叫道。

“束縛軍同道啊，我們口糧都冇有了，這可咋活呀？”

在他們背麵, 另有二十來人，也或扛或背，萬分艱钜淌水往外走。

一道扯破嗓子的聲音驚天響起。

世人癡鈍轉頭，錯愕發覺所立品後的一道斜坡塌泄了，泥漿裹著山石、房屋朝他們滾滾而來。

“不好啦，滑坡啦！”

姐弟兩人相攜著，往回走去，一邊焦心尋人。

“麥子，我等下幫你去找。”

“咋冇有，下一個生了，準叫大豆。”曹滿屯現在又拿出父親的嚴肅來了，訓話口氣滿滿。

“爸，爸，你在哪？”

不過確切有人家的口糧袋子找不著了，被大水衝得無影無蹤，除了大哭一通謾罵老天外，也彆無體例。

兩條大木船越來越靠近，能看到上頭坐著五六個綠戎服的束縛軍，正拿著木槳用力盪舟。而在他們頭裡，更有一個白褂子的年青男人，胳膊上肌肉虯結，一根大木槳劃得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