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發楞愣的,再看一眼臉紅脖子粗,卻甚麼話都說不出來的鄧赤軍,心頭嗤笑了一聲,快速把數字記上了。
“找老支書籌議?”錢忠良喃道。
“隊長,秤糧吧。”孟玉坤麻溜拉過麻包,又喊過黃敏年同他一起秤糧,報數,表示錢有發記下。
閔晨光送來了一大袋子的紅棗,阿雪外婆拿秤一秤,足有十二斤,估計自家也冇留多少了,真是誠意滿滿好大一片情意,
鄧赤軍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瞄了眼麻包數量,眨了下藐小的眼睛,冷聲問道:“那補上的六百斤呢?”
一個琺琅杯子被狠狠摜到了園地上,茶水茶葉潑了一地,世人看了一眼,轉過甚搶先恐後把糧食扛上去秤重,大聲報數,讓錢有發記下。
三雙飽含信賴的眼諦視著她,熱氣在胸中盪漾,錢雪一刹時感覺她都能上天了,目標星鬥大海。
“該當的,該當的,賴床好,賴床好。”閔晨光嘿嘿直笑。
“錢四軍家、錢大興家,另有錢金洪、錢銀洪兄弟,人都還不錯。走,我們先上去再說,這事還得細細籌議一下。”孟玉坤決定道。
“阿雪,媽媽也支撐你。”
“我們阿雪有誌氣,比我們都強,好,就學醫。”小舅帶頭鼓起掌來。
“小丫頭還賴床呢,冇起來。”阿雪外婆笑道。
鄧赤軍再一調撥,專跟他作對的,那玉坤叔,她們家,還不都得拉出去槍斃了。
錢雪穿好衣服跑到堂屋,拿了顆大紅棗塞到外婆嘴裡,自個也塞一顆,甜甜的,糯糯的,真好吃啊。
“現在師父都到家了,我再不學,真是華侈了,一輩子也就庸庸碌碌疇昔了。”
孟玉坤跟錢忠良對視了一眼,考慮道:“忠良兄弟你看呢,最好嘴快實一些的。”
“玉坤兄弟,忠良兄弟,你們看,要不要再找幾家要好的人家,把糧食藏上一藏,現在上頭不是……”紀五元用手指了指村中方向,意義表達得很明白。
“隊長,我們家拿不出六百斤糧食,自留地裡產的糧食堪堪夠自家嚼活的,前頭餓了兩三年了,再餓下去就要死人了,我家另有娃子,這自留地產的糧食我留下了,就不交了。”
“好!有誌氣!”阿雪外婆為她鼓掌,“阿雪,姥姥支撐你。我們今後就學醫,治病救人,多好的事。實在做哪一樣冇有傷害,就算種個地還要被鋤頭砸腳呢,哪能因為擔憂被人打就不學了呢,那大夫還不得失傳了。”
“好。”錢有發應了,忙在本子上記數。
“這話可不能說,你家國慶福大命大,今後好著呢,紅棗我就收了,曉得你家有兩棵大棗樹,前兒人家問你討還不捨得給呢,我拿了啊。”阿雪外婆笑眯眯非常受用,又朝屋內喊道,“阿雪,你晨光叔給你送紅棗來了。”
錢雪在屋內聽得好笑。
想到這,她就不寒而栗,忙壓下火燒連營的設法看大人們如何措置。
說乾就乾,籌辦好的一些木板先墊到底下,孟玉坤和紀五元一趟趟扛著裝滿苞穀的麻袋包下地窖堆放起來。
錢雪扶著錢忠良,跟著玉坤叔、五元叔一起下了地窖,地窖二十多平,一人高,底下灑著白灰防潮,枯燥暖和,摸摸牆壁,牆土夯實,冇有一點潮氣。
閔實生把剛纔的經詳確細跟母親她們說了,越說越有些心悸。
鄧赤軍氣得仰倒,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來,“你們籌議好了,是不是!這是特地跟我作對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