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翡，我要喝水。”

殿彆傳來沛霖稚嫩又霸道的奶音，嚷著要出去。

她耳根子通紅，嘴角忍耐不住地偷偷翹了起來，一邊偷笑一邊故作活力地扒開他攀在她肩上的手，他手被她拍了下去，又牛皮糖似的摸上來，兩人玩鬨一陣，終因而她又困了，才熄了燈，男人謹慎翼翼地握著她的手睡下。

彷彿一下一下地錘在她心上。

“恭喜娘娘，喜獲麟兒——”

嬰兒睡在搖籃裡，銀霄穿戴裡衣，外頭披著一件廣大的藕荷色大袖曳的長衫，坐在魏承身邊，一邊陪著他批摺子，一邊翻動手邊的古籍給兒子遴選名字，一邊有一下冇一下地悄悄推一推搖籃。

“我不喜好那樣的，我就喜好你如許的，生養過的纔好。”

咚——

銀霄正拿著帕子淨手，一旁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

還是死死地盯著蹙著眉，雙目緊閉的女人。

微微粗糙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擦乾她額上的汗。

比如此時，沛霖捂著鼻子，鼻涕眼淚一起往下落，見到母親和父親都在，她哭得更悲傷，從在外頭的“哇哇”聲，變成了讓人聞者悲傷的“嚶嚶”聲。

“甚麼弟弟。”他嘲笑一聲，“沛霖就九思一個弟弟，誰教她這麼說的？”

咚——

銀霄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白了他一眼，躺下來翻了個身，“你要跟著彆人跑就去，奉告我做甚麼，反正你宮外的府裡後院還空著，就算是偷偷養了幾個女人我也不曉得，你真要跟誰勾搭上，我深居簡出住在宮裡，我又有甚麼體例。”

“這三日都不去了。”彷彿偷得幾日閒的少年郎，很有些悠然得意的舒暢，好久冇見他笑得如許肆無顧忌了，她微微恍忽，彷彿又回到了在幽州的時候。

銀霄拿下她的手，瞧著她鼻子上一道淺淺的紅痕，微微有小小的血珠沁出來，粉粉的，橫亙在鼻梁上，看起來不深。

她渾身濕淋淋的，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沿著眉骨和臉頰流滴下來，浸濕了身下的被褥。

沈母噤若寒蟬，站在一邊不敢說甚麼。

他握著筆的手一歪，沾了硃砂的筆在奏表上劃拉過，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紅漬，他順手劃了兩筆，又重新在一旁批寫，微微點頭，溫聲“唔”了一聲。

銀霄對於他老是放養孩子非常有些不滿，揚聲還是將人喚了出去，沈母抱著哭的悲傷的沛霖出去，先是給魏承施禮，然後將孩子放到銀霄身邊。

她低聲道：“我教的。”

寫了兩個字後，他俄然想起來甚麼，有些好笑地偏頭瞧她，道：“如果長大了不是個君子呢？”

“真的，你冇試過。”他一本端莊，“我但是一起走過來的，哪種味道最好我天然最清楚。”

銀霄勾了勾嘴角，轉了個頭，閉上眼睛。

“子時了。”男人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帶著被喚醒後的慵懶，“要不要再睡會？”

銀霄一邊塗藥膏，一邊悄悄歎了口氣。

“這麼晚了，你還不去歇息？”她微微有些驚奇，“甚麼時候了？”

“人哪有不出錯的。”魏承頭也冇抬，漫不經心腸將手裡的奏表翻了一頁，“普通。”

魏承底子冇有理睬那聲音，乃至到孩子終究全部出來，產婆抱著渾身沾滿穢物的嬰兒，歡天喜地地宣佈懷裡的是個皇子時，他也冇有任何反應。

“看甚麼？”他笑吟吟地瞧著她呆呆入迷的模樣：“這麼愛看，我把我畫像掛床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