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送女人歸去。”黑衣人當中的一個道。
兩個黑衣人都蒙著臉,隻暴露眼睛的部分,當中的一個,無聲地點了點頭。
“狗血?”流煙驚叫了。
蘭溪方纔跑動過,小臉粉撲著,燦笑如花,眸中儘是滑頭,“早奉告過你了,你家女人從不打無籌辦的仗!”
“刷”一聲,瓶中的液體成箭狀傾瀉而出,不偏不倚竟然全潑在了那飛撲而至一步之遙處的鬼影身上,一頭一臉滿是黏稠的液體,其他的,濺在那身白衣之上,藉著不遠處的燈光,能勉強辯白出色彩,竟是血般的猩紅。如許的場景,如許的畫麵,如果不知情的人瞧見,隻怕不被嚇瘋,也得嚇得尿褲子。而場景中的幾位當事人,鬼影因俄然遭了攻擊,猝然急停了法度,蘭溪冇有推測能潑個正著,流煙也因這突髮狀況而怔住。一時之間,場麵僵凝,兩人一鬼麵麵相覷,俱是沉默。
流煙一看,嚇得麵如土色,那一刹時,卻不曉得那邊來的力量,直抱著蘭溪的腰肢將她今後拖。蘭溪倒是扭腰蹬腿,不肯共同。目睹著那鬼影一點點飄近,睜眼間,彷彿都能瞧見青苗獠牙,滿目猙獰了,流煙怕得要命,卻還是冇有丟下蘭溪先逃,隻是閉了眼,一徑將蘭溪今後拖。蘭溪一邊用力擺脫流煙的度量,一邊往腰間摸索,見得那鬼已飄到離兩人不過幾步之遙處,蘭溪從布袋裡抓出一個瓶子,拔了瓶塞,大呼一聲,“管你甚麼鬼,還不速速現形!”
好一會兒後,流煙才抖顫著嗓音,低聲問道,“女人,你帶了硃砂?”那應當冇事了吧?不都說硃砂能辟邪嗎?鬼還能不怕這個?你瞧,這鬼這會兒不就轉動不得了麼?女人真是短長啊!常日裡還是小瞧了女人,這院子裡的魑魅魍魎算甚麼?女人當真是連鬼也不懼啊!
深夜俱寂,流煙這番叫喚便顯得非常高聳,蘭溪明顯冇有推測流煙竟然來了這麼一出,先是一愣,待得反應過來以後,倒是麵色大變,“你亂叫甚麼?鬼都被你嚇跑了!”扭頭一看,可不是麼?那白衣鬼影明顯也聽到了這處動靜,抬眼望過來,蘭溪恍忽間感覺,似是與對方來了個四目相對。隔著不算近的間隔,蘭溪是冇有瞧清對方,但對方彷彿卻在瞥見蘭溪的那一頃刻,愣了一下,然後,便動了――緩慢地朝著蘭溪這處飄來。
流煙聽罷,倒是沉默了,思忖半晌便驀地明白了女人的企圖,卻又思及方纔本身做的蠢事,當下額角冒汗,道,“女人,都怪奴婢,幾乎壞了女人的事兒。”
流煙默。女人,你腹黑了!
蘭溪冇有推讓,欣然點頭。往回走的路上,流煙已經涓滴冇有方纔的驚駭,固然獵奇這兩個技藝很好的黑衣人的來源,但她很識相地冇有開口詰問,反而獵奇起了彆的一件事,“女人,剛纔你淋的當真是狗血麼?”
“因為把硃砂說成狗血的話,噁心,也能把人噁心個夠嗆啊!”
蘭溪恰好不經意瞄到腳下某處草叢中一個在夜色中也泛著光的物事,哈腰將之拾起,掬在掌中,低頭一看,又恰好聽到流煙這句話,便不由笑了,“錯有錯著,如果不是你鬨這一出,或許就冇有這不測的收成。”說著,晃了晃手裡的物件兒,流煙這才瞧見,那竟然是一隻落單了的珍珠蓮子米。
蘭溪短促地“呃”了一聲,才偏過甚在流煙耳邊低聲道,“甚麼硃砂?我是讓門房的劉嬸兒幫我從外邊兒尋摸來的狗血,不都說辟邪的結果也不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