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裡轉了一圈兒,蘭溪心中已然稀有。隻是有些話,卻還得交代一番。“那些繡娘,曹叔的安排都不錯。隻要一點,防人之心不成無,這是皇城天子腳下,雖說朗朗乾坤,但隻怕也是世上最為藏汙納垢之地,現在斑斕坊還不起眼,天然統統好說。如果今後,斑斕坊做出了明堂,難保有些人不會動心機。”
“托女人洪福,統統安好。”曹掌櫃笑盈盈拱手應道,一邊迎上前,一邊道,“總算把女人盼來了,這鋪子裡外不讓女人掌掌眼,我這顆心啊,如何都放心不下。”
曹掌櫃是做慣了買賣的,天然明白這當中的事理,不由點了點頭。
曹掌櫃辦事,蘭溪天然是放心的。“至於曹叔方纔問的開業時候,再看看吧!這事記急不得,將統統備妥就是,總得尋個好的機會,一鳴驚人纔好。”
蘭溪見了,心下更是歡暢了。枕月的事,董媽媽一早便跟她透過了音,枕月和董福順這些年因著斑斕坊的事常有打仗,枕月那邊,蘭溪是悄悄摸索過的,現在再看這邊,這事,看來有譜。
得了三太太的叮嚀,又尋著了堵府中世人丁的合法來由,蘭溪便帶了人,正大光亮地坐了馬車出府。馬車非常低調,青幃布幔,不見徽記,從朝陽坊出來,便晃閒逛悠朝著北城中心最為熱烈的朱雀大街而去。
蘭溪這麼一想,心頭又敞亮了好些,轉而問起旁的事,董媽媽前些日子受了風寒,現在可好全了?顏媽媽可好?於大夫和曹巧慧如何?虎兒可又長高了?
斑斕坊的鋪子就買在朱雀大街的正中心地段,一棟兩層的修建,前麵還帶了個院子,倒是與湖州的斑斕坊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南邊兒的院子終是要精美些,不若北方的四四方方,中規中矩,但也合用,現在前麵的鋪子正在重新粉漆妝點。出府前,蘭溪便已辦理了流煙先行過來知會過,以是,馬車到了鋪子前也冇有停,蘭溪隻是撩起簾子,略看了看。
蘭溪說得這話天然是信重,但曹掌櫃卻自來不是個托大的人,一起事無大小地跟蘭溪彙報著鋪子整修的過程,繡房裡的繡娘多數已經能堪大任,布料已經在北運的船上……不一會兒,董福順也來了,但董福順卻不是個多話的,一向低眉垂眼跟著,隻是時不時彌補上一句,卻都非常一針見血,蘭溪見了,便不由心中安撫,悄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