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放心。”耿熙吾天然點頭應是,態度恭謹得很。回過甚,見蘭溪正擰著眉看他,他也八風不動,隻是挑起一道眉,問道,“如何?你不想出去轉轉嗎?”
湖州城裡,倒果然是燈火光輝,人聲鼎沸,各色采燈沿街而掛,將全部南北城都妝點的五顏六色,分外妖嬈。街上人群熙來攘往,有很多一家子一道出遊走月的,小販們不肯錯過了商機,早早地占了位子,賣力的呼喊著,有賣小吃的,也有賣玩耍的小物件兒的,一條街上都滿盈著各色小吃的味道,充滿著各種聲音,熱烈得很。
蘭溪的目光卻透過那幾粒轉動的栗子仁兒,瞧見了那掌心上一道傷疤,小指的粗細,如同蜈蚣普通,曲折橫亙過全部手掌,色彩已很淡,想是有些年初了,但即便如此,看著仍覺觸目驚心,能夠想見,當時初受傷時,定然是深可見骨,猙獰可怖了。蘭溪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移開了視野,道,“冇甚麼。隻是想著師兄也不知在西北軍中學了些甚麼,莫不是去夥房裡當夥伕了不成?堂堂一個都尉,這將螃蟹開膛破肚和剝栗子的技術倒甚是諳練。”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不客氣地捏了一粒栗子仁兒扔進了嘴裡。
“明天我爹孃,另有師父,乃至是六哥,都有些不對勁,你感覺呢?”蘭溪想,既然感覺猜疑,那就問吧。從四年多前醒來的那一天起,她便不肯再做胡塗人。
蘭溪低頭望著那在他掌內心轉動的果仁兒,不知想到了甚麼,便不由輕笑了一聲。四周的彩燈光輝熠熠,似掩映在她眼底的流年,那一刹時,她的笑容被彩燈映得發亮,帶笑的鳳目也恍若天上星子普通刺眼。
“哦。”蘭溪不曉得如何,有些蒙,聞言便是呆呆地應了一聲。
這麼較著的諷刺,耿熙吾卻似冇有半點兒在乎,也學著蘭溪的模樣,捏了一粒栗子仁兒放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道,“夥伕也冇甚麼不好。你忘了,我疇前跟你說過,曉得越多,活下去的機遇就越多,你也說過,技多不壓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