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卻又有傳言說,那底子不是甚麼災黎,而是流寇,是來搶糧食的,官兵與他們打鬥的時候,一時失手殺了幾個,也是情有可原。
“蘭家?不是說,這湖州的知府也是姓蘭,這姓可少見,莫不是……?”
長柔略一遲疑,看了看那越走越近的人,眼中有些掙紮,半晌以後,在蘭溪果斷的目光下,她一咬牙,回身走開了。
蘭溪這邊正在胡思亂想,那邊,人群裡卻已有人道,“你們誰是主事的?現在人都倒下了,就是喝了你家的粥才成如許的,如何也得給個說法吧?藏著躲著的,莫不是想要不認賬?此性命關天的,我們即便遭了災,也是條性命!而你們即便是官家,也不能草菅性命不是?”
一時候,各種傳言甚囂塵上,湖州知府,卻自始至終沉默著,並未出言廓清。城門外的哀鴻安設點,仍然有條不紊地派著粥,施著藥,本來有些心存疑慮的,見狀也不敢當阿誰出頭鳥,兀自旁觀著。當然,他們不知,城外的哀鴻中,卻混進了好些個生麵孔,有些被挑起的刺兒,也有些被按下的茬。
蘭溪略一沉吟,倒是悄悄擺了擺手,表示不減退避。她倒是要看看,這回布的,是如何的局。
人群垂垂地近了,人群當中簇擁著一個婦人,手裡抱著一個瘦得皮包骨普通的孩子,手裡還牽著一個,正呼天搶地地哭著,“當家的……你如有個好歹,可讓我們娘仨兒如何活啊?”
晨光拂曉,自從大水過後,****都是晴空萬裡,豔陽高照。這氣候,放在隆冬,本是常事,但因著是在大災以後,便讓人有些吃不消。
馮奇帶著人趕到之時,血楓穀內已經溫馨無聲,明顯有人做過清理,能被人瞧出端倪的陳跡,皆被人儘數抹去。留在現場的少數幾具屍首果然是臉孔黃瘦,餓了好久的,倒當真有兩分災黎的樣兒,而耿熙吾卻不見了蹤跡。不但耿熙吾,包含他部下的另有四名耿家暗衛,也銷聲匿跡了。
隻是,蘭溪想著,這盤棋,隻怕方纔殘局。接下來的後招,該是甚麼呢?
“這誰曉得啊?他們當官兒的,總不知在做些甚麼見不得人的活動,隻是,卻太不把我們老百姓的性命當性命了…….”(未完待續。)
“可不就是他家麼?昨日便傳聞,府衙的官兵殺了幾個災黎,還硬是推說成了流寇,我原還不信,想著,這知府老爺是個好官,現在看來,倒是不好說啊。”
而那些人畢竟是被蘭府的家將擋在了離蘭溪幾步開外之處。胡濤快步上前查探,非常吵嚷了一陣,實在蘭溪已經大抵猜出了個大抵,公然,不一會兒後,胡濤麵色丟臉地來回話了,“那躺在木板上的是那婦人的丈夫,說是方纔喝了我們府上施的粥,便是腹痛如絞,才一會兒便倒地不起了。有些人說看那男人的麵色,應是中了毒,就嚷嚷起來,說是我們府上的粥裡下了毒,便一起湧了過來,要讓我們給個公道。”
蘭溪皺了皺眉,遠遠地便瞧見好些小我朝著自家粥棚處湧來。
冇有人曉得,府衙裡到底出了甚麼事,這一夜,知府大人一向待在府衙裡,徹夜未歸。府衙內,常日裡知府大人議事的書房內,燭火,徹夜未熄,然後,天微微亮的時候,守門的兵將正倚著城牆打盹兒的時候,被人喚醒。睡眼惺忪中,迷含混糊地瞥見有一隊拿著知府大人手諭的兵士悄悄出了城門,似是還押送著甚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