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是陰了好幾日,時不時的,又灑下些雨來,直下得民氣頭都出現了潮,心中鬱鬱。
徐媽媽倒是沉默著,垂著頭,並不言語。
一身喜慶的大紅妝花緞繡喜鵲登梅的長身褙子裹著窈窕均勻的身材兒,襯著一張明麗的麵孔更是喜氣洋洋,望之可喜,蘭溪便是笑道,“本還想著這些日子六弟妹怕是忙著呢,比及過些日子餘暇了,再請你來我這兒坐坐,卻不想本日就得著靠近了。”
“有沈燕疏在,她即便事事順著,隻怕在侯夫人眼裡,也是哪兒哪兒都不好。”親疏有彆,即便兩個都是兒媳婦,在沈氏那邊但是全然分歧的。何況,趙蘊芳進門,另有一絲那麼勒迫的成分在,沈氏但是為了兒子,才心不甘情不肯的。
蘭溪笑了笑,捏起一塊兒白切雲片放進嘴裡,剛一嚼,眉心便是一蹙,本日花兒做這糕點莫不是糖放多了,如何甜得這般膩人?既然感覺不對胃口,蘭溪便放下不再吃了,“媽媽感覺,她如果個傻的,昨夜能夠將六爺生生地從沈燕疏的房裡拽了出來,拉到自個兒的床上去?”
但徐媽媽臉上卻滿是難色,“夫人,不是老奴不肯,實在是針線房除了要趕製冬衣,另有很多其他的活計,這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來啊!並且……老奴感覺,當真冇有趕工的需求啊!”
卻聽得蘭溪溫軟的笑聲自上方傳來,“徐媽媽辛苦,曉得你那邊正忙著,卻又勞你跑這一趟。就彆站著了,芳草,快給徐媽媽搬個凳子來。”
因著耿熙凱這一回同時娶進了兩位六奶奶,又是早有言不會分大小的,所覺得了辨彆隔來,便在這六奶奶之前加了各自孃家的姓氏。
天然是不能。“不是蠢的,那便是極聰明的了。不過不管她打的甚麼主張,在侯夫人那兒,怕是都討不了好去。”
蘭溪雖不知趙蘊芳的來意,卻也是一臉親熱地擁戴道,“六弟妹那裡的話?我們這偌大一個侯府,但說到底我們家這麼幾小我,父親和爺們都常在外忙閒事,我常日裡一小我也是孤單得很,現在兩個弟妹進了門,這府裡啊,也總算是熱烈起來了,我呀,倒是巴不得你們常來我這院裡坐坐纔好。”蘭溪現在已是能將一串標緻話眼也不眨地說得極是樸拙,一邊說著,還一邊瞄著趙蘊芳的神采。見提到沈燕疏時,她的神采也冇有涓滴的竄改,心中不由嘲笑道,這位郡王府的令媛,看來果然也是個城府深的,隻是,這般長於做戲,也不知她與沈燕疏,誰更技高一籌?其他的不好說,但這府裡隻怕是果然要熱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