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日靖北侯聽罷蘭溪的問話,卻並未頓時作答,反倒是皺起眉心來,神采間難掩憂愁,蘭溪見了,心中便有些不安。
而靖北侯沉吟半晌以後,倒是抬首對蘭溪道,“我已是派人去請於大夫了,你這挺著個大肚子,也是辛苦,便先歸去歇著吧!如果……如果有事,我再讓人去叫你。”
蘭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又趕緊又朝著靖北侯屈了屈膝,道,“父親,兒媳方纔一時情急,超越了,還請父親包涵。”
蘭溪趕緊屈膝道,“父親,且息怒。這個時候,夫人可不能出事。更不能在父親手裡出事。”
耿熙吾掉隊一步,低聲問蘭溪道,“如何回事?”
這裡,纔算得是靖北侯真正的書房,整整兩壁的書架上滿是書冊,不乏竹簡布帛,而一張黃花梨大案以後,靖北侯已端坐,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摺子,遞與耿熙吾道,“這是為你請封的摺子,你明日便呈交聖上吧!”這倒是要將靖北侯的爵位完整交托耿熙吾的意義了。
“兒媳傳聞母親有些不好,現下如何了?”蘭溪跟著耿熙吾,從未喚過沈氏一聲母親,哪怕是做戲,也未曾有過。可對嶽青蕪卻喚得非常天然,即便耿熙吾本人,到現在為止,也還並未真逼真切喚過一聲母親。
蘭溪倒抽一口寒氣,竟是最壞的環境麼?她不由擔憂地往身邊之人看疇昔。
蘭溪倒是聽得心下一沉,這麼說,嶽青蕪的環境不如何好?這麼一來,蘭溪又那裡還敢走?“父親,兒媳不礙事的,你便讓我在這兒守著吧!即便歸去了,我也不能放心。”
“你考慮得全麵,是我一時怒極,失了分寸,沈氏此時確切不能出事……你做得很好。”這個時候,靖北侯好似終究沉著了下來,如是說道。
但蘭溪的這一聲母親,耿熙吾未曾禁止過,而靖北侯和嶽青蕪更是聽得暢懷不已。
而靖北侯倒是看也冇有看他們一眼,隻是定定望著於南星。
屋內,頓時寂靜成了一片,過了半晌以後,靖北侯終究開了口,隻是嗓音難掩沙啞,“於大夫,另有多長時候?有些事……總得讓我安排一二。”
靖北侯胸口因著肝火而極速起伏著,聽得這一席話,目光倒是隨之一暗,沉吟半晌,扭頭對那兩個保護道,“冇聞聲世子夫人的話麼?還不照辦。你們要弄清楚,這府裡今後的仆人是誰!”
“父親!”蘭溪固然早推測,以靖北侯與嶽青蕪的豪情,她一旦不好,靖北侯說不定也會想不開,卻不想,到這時,他便已做了決定。並且看模樣,那請冊封位的摺子也是一早便寫好了的,竟是早早便將這後事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