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見了,倒是不由一怔。蘭二太太自那回過後,便被蘭老太太禁了足,她本來疇前就惹了蘭二老爺嫌棄,現在蘭二老爺更是冇有顧忌了,發了狠不讓她出門。這還是在蘭溪出嫁時,顧及全部蘭府的顏麵,這才允了她出來見人。提及來,蘭溪竟已是好幾個月未曾見過這位二伯母了,而方秀士多,一時也冇重視。這時,乍一看去,心中倒是不得不驚。
“我要早警告過你,不要招惹我,不要招惹阿卿。”耿熙吾目光如箭,盯緊了趙嶼,調子又冷了兩分,“你倒是用不著過於擔憂,哪怕為了穩住聖上,你父王也不會廢了你這個世子。畢竟,一個身上有世子之位的質子要比一個甚麼都不是的棄子要來得想要很多。一個質子,如果半點兒分量都冇有,不能讓人投鼠忌器,另有何用?彆的,記得轉告令尊,他倒是反應快得很,不過,平王府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他最好全都藏好了,捂緊了,千萬彆讓我查出甚麼來纔好。”耿熙吾嘴角輕勾,有些諷刺的意味,話落,便是回身、邁步。
耿熙吾逼近他耳畔,一雙眼裡的殺氣再也不受節製地逼視趙嶼,腔調輕飄,但每一個字都好似滲入了徹骨的冷意,“本日的話,如果今後我再從你嘴裡或是彆人的嘴裡聽到,哪怕是一個字,我也會殺了你。你曉得的,我說到做到。”
屋外,俄然又響起了腳步聲,“二太太?”林媽媽的聲音非常駭怪,就是蘭三太太和蘭溪母女倆也不由互看了一眼。現在二房與三房已是形同陌路,也就在外人麵前,還強裝著一家的麵子,不過是等著今後蘭老太太不在了,幾房就要分炊,屆時怕是老死不相來往都是能夠的。但是,本日澍哥兒洗三,蘭二太太倒是送了一對赤金的手鐲並一個赤金的長命鎖。要說重,作為遠親的伯母,也就算平常。可蘭二太太此人,常日裡便對銀錢著緊得很,就是二房和三房還未撕破臉時,她還不見得捨得送如許的厚禮,何況是現在呢?
平王對他,本就算不得對勁,頭回因著婚事的事兒,父子之間更是有了心結,他雖說最後還是娶了俞陽伯的次女林氏,但平王卻還是對他早前的不太聽話很有微詞,而他,又何嘗冇有因下落空了蘭溪,而心中對平王有些抱怨,父子離心。如果再因耿熙吾鬨出點兒甚麼,真難保他父王不會一怒之下,上書去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他的兩個兄弟之一。
趙嶼話音方落,便見著耿熙吾的目光冷冷地看了過來,深幽黑沉,彷彿兩汪浸了殺意的黑潭,轉眼便要將他吞噬。
“我驚駭?”趙嶼嗤笑,他雖說不見得驚駭,但因著耿熙吾,平王府那邊倒是亂了套,昨日,他父親特地來了信,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叱罵他為何要招惹了耿熙吾如許一個煞星。他雖不信,平王府運營了這麼多年,會因著一個耿熙吾而起甚麼波瀾,但也痛恨他這般行事給他惹的費事。
他身後,神采本已是極丟臉的趙嶼此時纔算是醒過神來,對著他的背影笑對勁味深長道,“看你為了阿卿,這般發兵動眾,看來,是將她看得極重的。就是不知,她對你是否也一樣?”
倒是刹時便擊潰了趙嶼麵上的安靜,他恨得紅了雙目,咬牙道,“你在威脅我?平王府堂堂正正,你覺得,你讓人查便能查出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