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倒是聽得眉心一蹙,沉吟了半晌,這才道,“既然人已死了,這線索怕也就此斷了。也罷,終歸冇有真正出事,我們若始終揪著不放反倒不美,就到此為止吧!”
蘭溪點了點頭,曉得長風已是明白了她的意義,倒也果然是放下了心,倒是轉而體貼起了其他。“爺他們已是解纜好些光陰了吧?我算了算日子,順利的話,怕也就再過幾天便該抵京了。可這雪下得如許大,我真怕會將他們阻在路上。”
“部屬本日來,就是關於此事,要向夫人稟報。夫人放心,爺自出了江陵,便一起快馬加鞭,竟是將路程收縮了好幾日。方纔已是收到傳書,怕是明日便可抵京了。”長風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將一封蓋有密印的信箋遞了上來。
“部屬立即親身帶人去尋了那花匠,到時卻已是晚了,那花匠已是懼罪他殺了”長風神采未動,腔調裡微乎其微的一絲扼腕。
長風目光閃了閃,而後抱拳應道,“部屬明白,夫人放心。”
蘭溪點點頭,耿長風他們這些保護,跟在耿熙吾身邊,學會的,可不但是拳腳工夫。蘭溪便曾聽耿熙吾提過,耿長漠精於構造,長柔長於追蹤,長慶長於暗器,而長風長於刑訊。此人落在耿長風的手裡,遲早甚麼都能問出來,這點兒蘭溪倒是一點兒也不思疑。
不一會兒,耿長風來了,一貫冷酷的臉倒是看不出甚麼喜怒。但蘭溪一開口,倒是早已篤定了的,“甚麼都冇有問出來麼?”
蘭溪心機一動,有些出乎料想,竟不是青萍居裡的人麼?鳳目輕抬,望向長風,表示他持續說下去。
她一走,秦媽媽便也會心腸跟著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倒是烏青著臉返來了。“昔日夫人常走的迴廊不知被哪個黑了心腸的潑過了水,老奴方纔疇當年已是結了冰,溜滑。”
“夫人放心,耿保護已是開端盤問,定會將人揪出來的。”耿長風的傷一好,便立即又來保護蘭溪,倒是因著早前蘭溪的恩典,對蘭溪更是如同對待耿熙吾普通,多了滿滿的恭敬和忠心。就是薛媽媽現在對蘭溪,也較疇前靠近了好些。
長風點了點頭,“部屬也想到了,以是一一排查,花的時候便有些多了,方纔有了些線索。說是本日是府裡每月一次換花的時候,府裡的花匠朝晨時曾往青萍居搬過花,就是從那長廊過的。”
“那便借六嫂吉言了。”趙蘊芳也是回以一記彆有深意的淺笑。
秦媽媽她們也大抵都猜到了她的心機,個個嘴角抿笑,倒是都冇人勸她。直到晌中午,屋外的雪還是一刻不斷地下著,模糊聽得院門處有些喧鬨聲,蘭溪趕緊遣了令月去看,然後本身就是伸長了脖子,往窗外瞭望。
“看來,有人已是將手伸進我們院子裡來了。”
“灑掃的兩個粗使婆子和兩個小丫頭都是兩兩行動,若不是都被打通了,就是真正無辜。”耿長風的調子現在倒果然是像透了長漠,疇前僅剩的那一絲絲情感起伏完整地歸於沉寂,現在的他,已是耿長漠。
耿熙吾一雙眼定定望著炕上的人,似是忘了行動,待得醒過神來,就要跨步而進,哪兒曉得,麵前的路倒是被人堵住了。
過了一會兒,冇能比及令月返來回話,倒是聽得廊上靴子響,那是鑲了鐵皮的軍靴踩在空中的聲音,並且,那法度邁得既重,且快,又穩,不一會兒,便到了正房外,蘭溪正伸長脖子去看時,厚重的棉簾子便被撩開,一道昂藏矗立的身影似是裹挾著屋外殘虐的暴風雪吼怒而來,抬眼間,四目相對,刻骨的相思,直到這一刻的相逢,才得以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