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蘭毓秀_第六百三十五章 私語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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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吸鼻子,蘭溪雖想通了這一折,但心中憂愁卻冇有減輕半分,仍有些怨氣,轉眼便抨擊似的將眼淚和鼻涕往他的衣衿上抹。

蘭溪一愣,恍忽明白過來。此次耿熙吾被人刺殺一事,隻怕京中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當中便也包含了聖上。聖上對平王本就心存顧忌,如許一來,隻怕更是容他不得了。隻是平城地遠,聖上不明環境,這才藉著為兆陽郡主送嫁一事,給耿熙吾下了密旨,讓他一探平城。如果是如許的話,倒不消擔憂被平王拿住把柄,反咬一口的事。

聽他這麼一言,蘭溪便知,他是不管如何也要走一遭了,但轉眼,她又暗笑本身胡塗,既然是聖上的意義,又那裡容得他們情願或是不肯意。君意比天大,這就難怪了,那皇家的人,哪一個都窺視著阿誰位子了。

停靈三日,這一日,是找先生看好的日子和時候,淩晨飄起細雨時,耿熙吾親身抬棺,送了人上山。靖北侯特地開恩,墳場就選在了耿家的祖墳墳地當中,可謂殊榮。不過,蘭溪想著,這再大的殊榮又如何?人已不在,萬事皆空,留下的,不過隻是給生者無儘的傷痛與記念罷了。不過,他們能做的,彷彿除了這些,也冇有其他了。

“阿卿……”發覺到肩膀上的濕意,耿熙吾的黑眸一片暗沉,連帶著嗓音也沙啞了好些。“世事無常,存亡不過就是一線間。此番,若非長漠捐軀護我,或許,我當真便……”

回了府,蘭溪望著耿熙吾瘦了一圈兒的臉,將心疼悄悄壓在眸底,抬手為他解著身上的素衣。結婚半年,她現在為他換衣,伎倆已是比新婚時不知熟稔了多少倍,但本日,卻還是將行動放得輕了又輕,謹慎了又謹慎。也不知幾日未睡了,他的神采蕉萃怠倦至極,眼下的黑影觸目驚心,蘭溪的鼻子便覺有些酸,低下頭,咬了唇,生生忍住,但抓在他衣衿上的手,倒是微微顫抖起來。

但蘭溪倒是眉心一蹙,從他懷裡退開,鳳目灼灼望他,“你想藉機去探平城?”江陵離平城本就不遠,又是為兆陽郡主送嫁,要她為他打個保護,再簡樸不過。而耿長漠的死讓貳心中的氣憤冇法宣泄,機遇就在麵前,他不成能不抓住。

下一刻,她顫抖的手被一隻枯燥暖和的大手包裹,下一瞬,她便被擁進了一個熟諳的度量當中。在這熟諳暖和,讓她安寧的氣味裡,不自發地,她就是莫名軟弱了,眼裡的淚滾滾地滴下。

兆陽郡主斷了對耿熙吾的癡念以後回了北邊兒,卻不想在路上人緣際會覓得了一段佳緣,是江陵望族白家的一名公子。因著聖上要對堂侄女表一番情意,便在送嫁步隊南下時,特地讓他們滯留了幾日,而後又為兆陽郡主添置了一些嫁奩,再遣一隊人馬親身護送兆陽郡主南下江陵,以示恩情。而世人都知,兆陽郡主與耿熙吾淵源頗深,雖最後兆陽郡主嫁他不得,但兩人另有同袍之誼,當日,兆陽郡主離京前,還與耿熙吾酣醉過一場,揚言從今今後,要視耿熙吾為兄。而此回兆陽郡主覓得佳婿,由耿熙吾送嫁倒也在道理當中。

雙手合十,蘭溪虔誠地祈念,願逝者早登極樂,願生者一世安康。

這些日子,他查的,不過就是平王與傅家的事,轉眼,他就被人刺殺。由不得他不往那兒想,這個時候,他隻怕是恨透了平王,乃至是傅家,打盹遇枕頭,這麼好的機遇,他必定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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