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挑了挑眉,流煙自來是個坦白的性子,從不會藏著掖著,據她所知,那日與她談過以後,她當下便一一尋了長漠和長風兄弟二人談過,談了甚麼不知,但蘭溪看她糾結了這麼數日,想著總該有成果了,卻不想聽到的倒是如許的話。“你的意義是,長漠和長風之間,你選長漠?”
芳草清脆地應了一聲,便回身走了。流煙扶著蘭溪進了涼亭,取了帕子墊在石凳上,扶著蘭溪坐了。一時候,便隻剩下了她們二人。蘭溪昂首看了眼垂眸不語的流煙,鳳目半眯,“你這幾日苦衷重重的,但是想清楚了?”
流煙眉心一蹙,“那裡有甚麼選還是不選的?這求親的不但一人嗎?”流煙的腔調有些衝,說完了才覺有些不對,倒是扭過甚不再言語。
蘭溪點了點頭,目光悄悄掃過她揪在裙上,不自發揪扯到手,目光閃了閃,將手遞給流煙道,“扶我到那邊涼亭裡坐坐,芳草跑一趟,給我端些茶點來,走了這麼半晌,竟又有些餓了。”
蘭溪卻那裡曉得,運氣卻很快幫她們做了挑選,再不給那所謂的機遇。
蘭溪點了點頭,眸中的愁思卻並未散去多少,她俄然想起疇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那就是宿世時,趙嶼即便是不明環境求娶她,但平王明顯是對蘭家那條家規耳熟能詳,卻又是為何會允了這樁婚事?
而現在,從傅家這裡,蘭溪反倒是覺出了一種能夠。
宿世,母親早逝,她雖與孃家甚少來往,但以孃舅為人,定然不成能全然不掛記她。而平王府若要穩固與傅家的乾係,冇有比聯婚更好的體例了。但如果直接娶傅家女,必定會引發故意人的思疑。但她這個與孃家幾近斷了聯絡的外甥女就不一樣了,何況,前麵另有一個蘭產業擋箭牌,誰會將她一個蘭姓女與傅家聯絡起來?何況,彼時,她娘已歸天數年,京中人提起蘭三太太,都隻知王氏,卻又那裡另有多少人記得她母親姓誰名誰,是誰家的女兒?
流煙這回冇有頓時回話,沉默了半晌,在開口時,腔調裡卻有了一絲苦澀的滋味,“女人……或許女人早看出來了,一個待我那麼好的人,我又如何會一點兒擺盪也冇有?可卻總感覺他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我實在弄不懂,這內心難受過的,患得患失。但是卻不知,本來,他們竟是兩小我,難怪了……”流煙眼裡出現潮,她卻彎起嘴角笑了,“開初阿誰待我好的便是長漠,那便是他吧!說到底,我早前隻當他們是一小我,現在又那裡還分得清當初的誰,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