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捆成了個粽子,身上的衣裳已經因為灰塵臟汙而看不出花色,嘴裡被塞了布團,聽得蘭溪的問話,在地上扭動了半晌,嘴裡直唔唔個不斷。蘭溪略皺了皺眉,邊兒上的盈風已經極有眼色地快步上前,將那嘟嘴的布團取了出來,又蹲身將那繩索解了開來。
蘭溪方纔劫後餘生,便叮嚀聽雨,將那在小花圃處俄然出聲,驚著蘭沁的人給捆了來,現下就倒在花廳一側,那排紅木圈椅的底下。因著蘭沁的討情,蘭溪臨時冇有直接發作了柳絮,而是轉頭,將肝火噴到了彆的一人身上。
蘭溪將鞠問的主動權全握在手裡,三太太也不惱,也不吱聲,隻是抱了蘭沁,端坐在椅上,冷靜地看著,聽著,做一個看客。
“母親,本來這是阿久房裡的事,我這當姐姐的,也不好超出她去管。但她畢竟年紀尚小,又不知世事,這事天然該由母親代管。現在既然母親問了,我便也說上兩句。”蘭溪說到此處,抬開端來,目光打掃地上跪著的兩人,隻看得柳絮和柳黃都是心中不安得很,她才移開了視野,道,“母親,且不說柳絮是不是失責冇有看好阿久,也不說柳黃是不是受人教唆,現在事已至此,誰是誰非且用不著分辯,如許的奴婢卻決計不能再留在阿久身邊的,母親說呢?”
“你又叫甚麼名字?在哪處當差?”
“母親――”
柳黃嚇得一屁股跌坐回地上,又趕快爬起,冒死地往地上叩首道,“奴婢冇有!奴婢冤枉!奴婢不過是聽柳絮姐姐說,九女人在園子裡走失了,心中擔慮,以是跟其他丫環婆子們一道,在園子裡四周找,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小花圃裡,抬眼便見九女人掛在那假山頂上,一時焦急,也冇有多想,就喊了出來。嚇著了九女人是奴婢的不是,但是要說奴婢是用心關鍵了九女人,奴婢實在是……冤啊!”
蘭沁小臉怔忪,望著姐姐,似是張了張口,卻還來不及出聲,便被蘭溪打斷,“你用不著求九女人,本日這事兒,她怕是作不了主。”話落,她看也冇看那柳黃刹時衰頹的神采,轉向三太太道,“母親,本日這事,不管是柳絮還是柳黃,都有錯處,固然最後阿久冇甚麼毀傷,但不代表就此揭過,有功當賞,一樣,有過也得罰。”
蘭溪內心想著,總算誠懇了,隻是那麵色隻和緩了一瞬,轉眼又厲色滿臉,喝問道,“好你個柳黃!你誠懇說,是誰奉告你九女人在那小花圃中?又是誰教唆你用心出聲驚嚇九女人,幾乎害她從假山上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