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趕緊交代了世人籌辦,拜見了慈雲大師,擺好各色祭品,又虔誠地跪於佛前,燒了一回香,聽了一回經。彆人還好,蘭溪這大肚皮就有些吃不消了,加上,氣候越來越熱,這身懷六甲之人又較普通人更是怕熱,這大殿當中,唸佛的和尚很多,本身府上的人也很多,又是燒香又是點蠟的,煙燻火燎,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蘭溪便感覺出起汗來。
邊上的趙蘊芳最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悄悄湊上前,道,“秦媽媽說得是,四嫂現在月份大了,這般跪著熏著的可不是個事兒,這孝心孝心,最要緊的便是情意,四嫂的情意,父親身然清楚,現在倒是冇有甚麼比四嫂肚子裡的小世子來得要緊了。四嫂儘管放寬解去禪房裡歇著,四嫂辛苦,誰敢說嘴?即便是父親,也決然不會見怪的。何況,這裡不是另有我們呢嘛?我雖不若四嫂無能,但這點兒小事還是做得來的。”
相國寺裡多有達官朱紫來燒香拜佛,而這些達官朱紫又最是些嬌生慣養的,以是,相國寺裡一向備有一些配房,供這些達官朱紫憩息。
秦媽媽當然曉得,這是給夫人的公公做法事,夫人身為長媳,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有些禮數不得不做到,可這不是環境特彆麼?即便果然傳出了一兩句閒話,那也冇甚麼的,在秦媽媽看來,但是甚麼都比不得夫人的身子和夫人肚子裡的小爺來得首要。何況,再不濟,不是另有侯爺麼?有侯爺在,誰敢胡胡說嘴?
“夫人,是這花的味道。”芳草也跟著四周尋覓這香的出處,終究在床邊高幾之上尋著了泉源。
蘭溪點點頭,“也是。”朝晨起來,就往這裡趕,路上又不順,到了這裡,又折騰了這麼一會兒,蘭溪實在是有些累了,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這才昂首打量起這件禪房。
蘭溪點了點頭,“那銀杏,勞你跑一趟……你去將六爺尋了來,讓他去大殿看看!”
“夫人叮嚀,奴婢這就去。”那銀杏乾脆地應了一聲,回身便拎著裙子跑了。
高幾上一隻細頸白瓷冰裂紋的花瓶,內裡插了兩枝不著名的花兒,枝條虯錯,葉片稀少,但葉片之間紅色的細碎小花卻開得擠擠挨挨,看模樣,像是山間的野花,色彩不素淨,花朵也不嬌美,但卻甚在這香味清妙。
“夫人,要不……去禪房歇歇?”秦媽媽現在對蘭溪是著緊得很,來時,又得了耿熙吾的叮嚀,一發覺蘭溪額角開端沁汗,便靠近她耳邊,低聲道。
既是尋著了香味的來源,蘭溪便也放下了心來。她就說吧!特地知會過相國寺的人,她不喜香,以是給她備的禪房是不能用香的,她還房他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