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必如此,女人待我一家的大恩,於某一向無覺得報,再說了,在於某內心,女人既是伯樂,亦是主家,為女人效力,哪敢談個苦字?”於南星待人雖冷酷,但對著蘭溪卻有暖意,且一片熱誠。“隻是若早些曉得,還不若當時便與長柔女人結伴隨行,也不消又累了四爺身邊的長慶特地送我一起了。”
蘭溪蹙了蹙眉心,如有所思,蘭三老爺卻不是那麼有信心了,“說得好聽,拖?那如何拖?”
來人可不就是於南星麼?蘭溪俄然明白了陸詹方纔那番話的企圖,安王妃現在已是病入膏肓,太病院的諸位太醫隻怕都已是黔驢技窮,或許言談間早就判了極刑,安王府這才悄悄備起了後事,但是,如果於大夫的話,卻說不準另有機遇。而這統統,都是師兄安排的,哪怕隔了千山萬水,他還要替她假想,還假想得殷勤、深遠,想到這些,蘭溪俄然心中有些酸澀得不是滋味。
宮裡很急,安王妃已經病入膏肓,也不曉得還捱得了多久,傳聞,安王府裡,後事都是早早開端備起了的。到得安王妃嚥氣,雖說安王還要按禮法服一年的斬衰,但這下任安王妃的人選倒是要早早定下的,即便不會明白的鼓吹出來,兩家也都是要心照不宣的,一旦定下,便也不會變動了。
蘭溪發覺到了,瞄了一眼於南星,微淺笑,不管如何說,這一起披星戴月的趕路,歇息不好,如何能夠不累,不苦?不過,既然於南星自個兒都不肯意說了,她也不提了,隻是這情,她卻已經記在了內心。轉而問起其他閒話,諸如顏姨如何樣?曹姐姐可還好?虎兒又長高了吧?
人?甚麼人?蘭溪一愕,隻一瞬,便驚奇道,莫非……
那邊,蘭三太太瞧出於南星一身的風塵仆仆,趕緊請人坐下,又揚聲叮嚀著環兒籌辦茶點。
“安王妃如果活著有望,天然隻能安排後事,孃家便是她最能信賴和依仗的,不選阿卿選沈家七女人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但如果她本身另有望活著呢?”陸詹嘴角牽了笑,有些意味深長。
蘭溪本來已有所猜想,見得人出去,與本身所料無異,反倒是愣了,現在聽得這一句,這才眨眨眼,欣喜地笑了開來,“於先生?”
陸詹轉頭瞪了她一眼,“臭丫頭,一點兒耐煩都冇有!”腔調裡倒是冇有多少肝火,繼而又是展笑道,“本日四郎不但捎來了信,還送來了一小我。”
蘭溪一想,可不是麼?長柔是大年初二到的,與於南星不過隔了十幾天,都是一起快馬加鞭趕來的。“累了於大夫了。”除了這一句,蘭溪不知還能說甚麼。
“一個字!拖!”陸詹似極有信心,腔調輕,但卻篤定,嘴角乃至牽起了笑。
以是,安王那邊急,平王世子這裡更急,這個拖,提及來輕易,做起來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