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甚麼？”流煙見蘭溪話說到一半，俄然愣住，不由皺眉問道。

那中年男人明顯便是這鋪子的掌櫃，聽得這話，麵上笑影兒更深，倒也冇再多言，話鋒一轉道，“女人隨我上二樓去驗看一番，如果有甚麼分歧意的，也還來得及。”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躬身將蘭溪引上了二樓，神態間，畢恭畢敬。

蘭溪聽了，便是“噗嗤”一笑，這流煙，現在雖是長進了好些，但卻唯獨寫字這一罰，還是她最驚駭的呀。

蘭溪便挑了眉，回以一笑，“六mm纔是早呢，如何？mm也要出府麼？”

說話間，馬車垂垂駛入了朱雀大街，中間一條直通長街，將朱雀大街一分為二，一為南，一為北，當中一座牌坊，上書“昌平”二字，寄意昌隆承平。蘭府兩輛馬車，從長街而入，到得牌坊底下，便分道揚鑣，一貫南，一貫北，果然是分歧路。

“女人。”流煙捂了額頭，本來另有些委曲，一聽蘭溪的話，急得連連擺手道，“錯了！錯了！流煙知錯了。女人大人大量，這話，可千萬彆奉告媽媽，不然她又該罰我寫小字了。”

櫃檯井然，皆是一色的黑漆，每個櫃檯後，都有專門的小二候立。鋪子裡客人未幾，不過三五個，都由小二陪著看貨，不時有低語聲響，有小二輕聲講解貨色，也有客人小聲扣問工藝或代價。

直到掌櫃領著蘭溪主仆二人上了二樓，再也瞧不見身影了。大廳靠邊的櫃檯處，纔有一人將視野拉扯返來，輕聲問道，“方纔那位女人是誰？瞧你們掌櫃那番作態，莫不是你們的店主？”

將那元寶袖在手中，小二本來就儘是笑容的臉便又是熱切了兩分，這口也張得開了，“女人說那裡話，我們寶銀樓這麼多年的老字號，女人還不曉得麼？這店主究竟是何許人也，誰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女人不好說，但那位女人卻必定是個高朋。前些日子，那女人來過一回，原也當作普通客人對待，誰知掌櫃瞧見了她腕上戴的一串紅珊瑚手串，當下神采便變了一回，厥後便畢恭畢敬將人請上了二樓，一向親身接待。被女人這麼一問……冇準兒，還真是店主？”

姐妹兩個可惜了一番，便各自上了馬車，一前一後，出了蘭府。

那明顯是個與蘭溪普通年紀的女人，身姿娉婷，穿一襲淡粉色冰梅暗紋的窄裉襖，下係一條湖藍色灰鼠皮裙，內裡罩了一件粉紫紋錦的貂裘披風，頭上也戴了帷帽，說話間，帽上輕紗悄悄揚起，暴露一抹微彎的紅唇，當真是未語而笑，不點且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