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又沉吟了半晌,這才道,“朕也是這兩日才俄然想到,這四郎已是及冠了,卻還說上一門媳婦兒,不若朕給他賜一門好婚事?”一邊說,一邊謹慎翼翼瞄著月嬪的神采,見她神采間略略有些鬆動,天子輕鬆了一口氣,看來,打蛇打七寸便是對了。
月嬪倒是嘲笑道,“你用不著在我跟前裝傻,昨日的事情旁人不清楚,你還能看不出點兒道道來?她到底還是容不下我!你若果然如你所言那般愛惜我,哪怕隻是一點兒,便該放了我,也總好過莫名其妙丟了性命,說不定還得揹著一個不貞的罵名。擺佈我已不貞過一回,這罵名倒還冇甚麼,可此性命隻要一回,我還是愛惜的,不然,早該自我了斷了。”
但月嬪卻看不見,嘴角諷刺地一勾,“還真得戀慕皇後孃娘呀!這既有丈夫撐腰,又有兒子保她尊榮的。但你可撤消忘了,我冇有丈夫,冇有兒子,是拜誰所賜。”
“月兒可千萬彆胡說八道,朕是天子,有真龍之氣,莫非還護不住一個月月兒麼?”
“我一向身處深宮當中,那裡曉得哪家的女兒好?倒是你之前不是想將哪家的令媛選作新任安王妃的麼?那必定是個好的,現在既然安王妃尚安好,便也用不著了,那位女人可曾許親了?”月嬪皺著眉一臉苦思的模樣。
“娘娘到底是如何想的?不是說讓明珠想體例嫁了那耿家四郎,用聯婚拉攏耿家麼?如許,即便那本賬冊落在誰的手裡,他隻要顧忌著耿四郎,便必定會投鼠忌器。到時,耿家四郎與我們綁在了一處,說不定還能多個助力,如果能藉此爭奪到靖北侯那自是最好,即便是不能,讓耿家兩房之間進級的嫌隙,對我們也是無益的嗎?怎的卻又俄然想想起向月嬪脫手了?不但冇討著便宜,反倒是讓安王傷成了的如許?”
安王府內,燈火透明,方纔一向嗷嗷叫痛的安王總算是睡著了,世人都鬆了一口氣。太醫已被送走,按理安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應當留下侍疾,但安王妃固然好了些,但身子畢竟是弱得很,她留下,不必然幫得忙,還能夠隨時昏倒,而兩個孩子都還太小,以是賈皇後這才免了幾人侍疾,讓他們歸去歇著了。
“愛妃……月兒,你看,這帳裡如何說也是出過了性命,不潔淨了。朕已派人在皇帳邊上又給你清算了一處,你還是搬疇昔吧!持續在這兒住著,終是不吉利。”
月嬪一撐坐起,目光灼灼瞪視他,似是要燃起火來,“你這是怪我的意義?是想要我隻能捱打,不能還手就是了?”
偏生,天子卻好似風俗了般,不但不氣,還賠笑著,“月兒在這裡,朕如何能不來呢?朕這不也是心疼月兒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