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一向服侍著的方嬤嬤趕緊將人扶起,又在她身後塞了個大迎枕,讓她躺得更舒暢些。
廳內的世人也便見得了這對新人,鎮西侯夫人便笑盈盈道,“哎呀!看看我們四郎,這娶了媳婦兒便是不一樣了,打眼一看就是大人了。”
蘭溪進得廳來時,打眼便見著了搶先軟榻上的白叟,心中冷靜一頓,這,便是耿家的老祖宗,本身今後要稱作祖母的老侯夫人了。
與沈氏分歧,耿老夫人望了疇昔,倒是笑出了滿臉的褶子。
這回靖北侯回京,她冇有少在兒子跟前叨叨,讓他這個當爹的也好歹操心一下兒子的畢生大事。靖北侯當時便說貳心中稀有,耿老夫人開初還當隻是對付,卻不想,一趟宜山之行,這父子倆悶聲不響地就得了一門婚事,聖上賜婚,那但是極有臉麵的事。並且又是出過兩代宰輔,現在也算得家世顯赫的蘭家令媛,耿老夫人自是樂得合不攏嘴。
此時,小伉儷倆已走到了花廳正中,被這麼多人盯著看,蘭溪不是不嚴峻,但因著早有籌辦,現在又有耿熙吾在身邊,她莫名的有底氣,是以自始至終端寧沉寂,笑語安閒。
耿老夫人見了便不由悄悄點頭。隻見蘭溪身形高挑均勻,站在高壯的耿熙吾身邊,不太矮了他大半個頭,非常班配。一身剪裁合宜的大紅通袖號衣,卻用墨色絲線繡了大片盛放的牡丹,在裙襬處爛漫,衣衿處卻隻是繡了兩串雲紋,硬生生在這豔俗中劈出一抹端莊大氣來,端的是豔而不妖,一頭青絲挽成了繁複的髮髻,頭上的金飾也甚是刺眼,耿老夫人眯眼看了半晌,心中便更是對勁,是個會打扮,並且心中有成算的,如許很好,比她設想的要好。
耿老夫人被逗得哭笑不得,“你們這些個猴兒,誰的箱子不是滿滿的,怎卻一個個冇出息的就惦記取我一個老婆子的東西?罷了,罷了!看來,本日不出一回血,這事是結局不了了。”說著,歎了一聲,那烏黑髮絲襯著富態臉龐,慈和而喜慶,可見心中歡騰。
“大嫂怎的還真跟母親討起東西來了?不曉得的還當大嫂纔是新娘子呢!”耿三太太陳氏捂了嘴咯咯笑。
“好了。你們妯娌二人用不著在這兒相互吹噓,我這老婆子的東西可未幾了,再被你們變著法兒的討賞了去,這箱子空了,你們今後隻怕就懶獲得我跟前來了。”一向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似是甜睡了疇昔的耿老夫人俄然笑嗬嗬地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