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正背手站在那排石榴樹下不知和耿長風說著甚麼,耳根一動,便轉過甚來,恰都雅見蘭溪紅撲著小臉,一臉鎮靜難抑地奔了出去,心頭一動。
蘭溪聽了,倒是不依道,“哎喲!師父!都說人要往前看啊,我都說了,隻是之前很討厭她罷了,現在看來,我倒是覺著她也冇有那麼討厭了,並且啊,這回若成事了,還真得好好感激人家呢。”說話間,眼角餘光瞄見無聲轉過屏風,徐步走來的耿熙吾,蘭溪眼一亮,忙招手道,“師兄,快來。”
耿熙吾倒是皺眉看她,“你這些光陰冇有吃好睡好麼?”是不是儘忙著那張帛畫的事了?還是因為傅修耘……實在她說的冇事都是為了寬他的心?她明顯就有事,還很有事。不然如何短短的幾日冇見,她竟又似瘦了好些?
待得三太太反應過來時,人已出了垂花門。三太太擰緊眉,麵露疑慮地歎了一聲,“這孩子!還是有事冇事往三柳巷跑,常日也就算了。但現在四郎那孩子也住在那邊,旁人可不知他們另有一層師兄妹的乾係在,即便曉得,他們如本年紀都大了,不比小時候,阿卿總這麼冇遮冇攔地往那邊跑,老是不好。”
耿熙吾皺眉望著她的背影,感喟了一聲,隨即側頭對身邊的耿長風道,“去廚房看看。本日燉的應當是天麻乳鴿,如果火候足了,請王嬸子先給五女人盛一碗送過來。”
在場的人這才弄明白,三太太歎的是哪一齣。但是,卻也冇人敢勸一聲,不必擔憂。
馬車一到三柳巷,蘭溪乃至等不及流煙先下車扶她,獨自撩起裙襬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竟連常日裡的端方禮教都拋諸腦後了,流煙看得心頭一跳,忙叫道,“女人,你慢點兒!”蘭溪卻不知有冇有聞聲,已經三兩步便竄進了院門內。
“你這吃緊忙忙的,是要上哪兒去?”
蘭溪被問得一愣,而後就是不在乎地揮揮手道,“這個不首要啦!首要的是師兄你聽清楚了冇有?我說你交給我的事,我已經有端倪啦!哎呀!先不在這兒說了,你快些出去,我跟你細心說道。”話落,便朝花廳走去,隨即還歡暢地大聲叫道,“師父,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