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從未想過除服以後,除了返京以外,另有彆的去處。也從未思疑過,在這件事上,會與宿世有多大的出入。
這些,蘭溪並不是很不測。讓她不測,不敢置信的,倒是關於三老爺的旨意。湖州知府?這是甚麼鬼?按著宿世的軌跡,除服以後,父親不是該隨之返京,再入翰林院,四年以後,入太學,再過六年,升任太學博士麼?如何,卻多了湖州知府這麼一出?莫非是因著她的重生,因著她救了母親和阿久,也一併竄改了三老爺,乃至是他們這一房的運氣麼?
三老爺挑眉,“如何?太太不肯意去?”
“想,如何不想?”說到底,她們都是在都城出世長大的,於她們而言,都城更像她們的故裡,離鄉數年,思之念之,歸心似箭。隻是再火急的思念都好,現在,他們一房怕是不那麼輕易歸去了吧?
蘭溪冇有貳言,笑笑站起家,一邊往外走,一邊心中暗忖道,也不知父親這個動機是從何而起。是因著本身那位不著調的表哥的心血來潮,還是因著自家阿誰不請自來的師父的話中有話?
三太太倒是眉心緊蹙,“我們一房人都跟著老爺去?”
大老爺不出所料,被召回京,連跳兩級,進六部,為戶部侍郎。二老爺和四老爺爭了一番,卻冇有比及任何的恩情,以今上對蘭府的看重,對故去老太爺的恭敬,這非常說不通,但蘭溪想到冬至那日的那出鬨劇,悄悄看了看火線老太太跪得端方的背影,心中卻不由又是畏敬。祖母,畢竟是祖母,二房和四房總覺得祖母是靠著祖父,祖父一走,祖母無所憑恃,卻那裡曉得,祖母所憑恃的,向來不是祖父,而是本身。
倒是短短的這麼一會兒,她反而想通了。都城,總有一天會歸去的。現在,去到彆地,去看看分歧的風景,倒也不錯呀。
說來湖州離姑蘇倒也算不得遠,起碼比不得都城似隔著千山萬水。蘭溪踏上船麵,倚著雕欄,望著兩邊在東風中漸綠的江南岸,深吸一口氣,氛圍中彷彿也帶著春季裡特有的雨水青草的暗香,蘭溪不由微淺笑了,湖州,我來了。將來,正要起航。(未完待續。)
三老爺現在對於長女的聰明靈敏,已能安然接管,涓滴不覺訝異。“那你說說,為父如此行事的啟事為何?”
悄悄奉上一個厚厚的封紅,恭恭敬敬將宣旨內官請走,老太太將幾位老爺一併叫去了鬆泉院。
蘭湘望著,歎了一聲,扯了扯蘭溪的衣袖,忐忑問道,“五mm,你說,父親到湖州任知府,我們是會跟著去,還是伴同祖母和大伯父一同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