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著這哀思的苦痛。
“對不起,她是我姐姐……”小女孩兒平複了難以按捺的抽泣,看著門口的方向,一字一句在夜空中清楚得詭異:“我殺不了她,嬤嬤。你為甚麼要庇護我呢?母親跟父親都不要我了,大蜜斯如果想殺我,讓她殺便是了。”
顧音記不起本身是誰,也記不起這統統陌生的不屬於本身的感情如何而來,但她還是清楚地感遭到了,那種從女孩身上傳來的,濃烈的,絕望。
女孩兒身穿麻布做的粗製布衫,兩節白藕似的小臂環膝而坐,減少的下巴抵在膝上,隻一味抬高了聲音哭,在料峭春寒中被夜風吹得渾身一抖一抖。
我一向在你身邊。溫庭彥在心底答覆她。
推醒阿誰孩子,意味著他殺。她承諾過保護這個孩子平生,不能讓她就如許死去。
就讓我永久感到罪孽深重――
固然想不起本身是誰,但自古洪荒無窮儘的光陰中,“他”不記得本身有過這類豪情。
“大蜜斯,你醒來吧。”她聲音沙啞,顫抖著雙手試圖推醒地上的女孩。
這個幽魂在想,她是顧音,那我是誰?誰是我?
那不是女孩的血,是刀尖滴落的陳跡。
不!不能推醒她。心底的野獸在吼怒。
這隻是一場爭端,啟事是甚麼不首要,首要的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而她認命。
那是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兒,不比普通綴玉聯珠的小家碧玉,隻作了幾個流蘇節,她軟軟的細碎額發被淚水浸濕,不幸地貼在臉頰旁。
事情豁然明朗,小女孩兒口中的嬤嬤,大抵躺在裡屋,是這血跡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