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天爺憐憫，留他一條性命。今後的人生，他但願隻能過些平平平淡的小日子。至於權勢繁華，虛無縹緲的東西，怎及得上和老婆孩子一起來得幸運？

他眼睛驀地亮了起來，下認識地側了下耳朵，仔諦聽外頭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老天子才終究開了口，道：“朕記得，你小時候是個很仁慈的孩子，即便是文韜武略和老四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綢，但朕當時候從未想過要拔除你的太子之位。可厥後不知如何的，你就變了，變得爭強好勝，脾氣也是陰晴不定。不管做甚麼，你都想做第一，乃至為了爭第一，你一次又一次地使手腕對於老四。可你曉得嗎，老四向來冇有想過要搶你的太子之位。你可又曉得，他是為了甚麼才這麼多年單獨守在邊陲？”

老天子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的玉輪，幽幽道：“他跟朕說，大哥即位之日，便是兒臣回京之時。”

“出去？”慕容璽愣怔地看了明心一眼，隨後輕笑聲，道：“明心，你感覺我還能夠出去嗎？我犯的罪……是極刑。”

氛圍中有半晌的凝固。

她穿戴大紅嫁衣, 蓋著大紅的蓋頭。

明心搖點頭，眼淚流得更凶。

“四弟。”

“殿下……”

慕容璽整小我都楞住了，下認識地掐緊了掌心。掌心傳來的刺痛將他拉回實際。不是夢。

“四王妃冇有死！”

“你先聽我說完。”

明心看不出他在想些甚麼，擔憂地問他，“殿下，你在想甚麼？”

他疇當年，天子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月光從窗外灑落出去，他眼睛閉著，神采分外倦怠，鬢間頭髮斑白。

老天子閉了閉眼，才又持續道：“你覺得他守在邊關是為了建功立業，卻不知他就是為了撤銷你對他的顧慮，誌願去那苦寒之地。你可知，他當年走之前，跟朕說過一句甚麼話嗎？”

明心是美的，乃至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可當時誤覺得明心喜好的人是慕容恒, 對她心生痛恨。那一晚，他對她並不好。乃至於以後好長時候, 她見著他就驚駭。

慕容恒拍拍他肩膀，道：“無妨，隻要大哥你能夠想明白，你還是我的大哥。”

他指了下中間的椅子。

他排闥出來的時候, 她端方的坐在床邊，頭微垂著, 雙手嚴峻地攥緊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