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籌算再回絕,門外俄然傳來習風拉長的嗓音,“陛下駕到!”
鋪著四合快意錦緞薄被的木槿花床上,暴露一張慘白毫無赤色的臉來,保養得宜的皮膚還是白淨緊緻,眼角眉梢雖有光陰刻下的一縷陳跡,卻無損她的涓滴仙顏,反倒是平增了一股成熟的神韻。隻不過倦怠的神采中,透著一股病態的衰弱之感。放在被子內裡的雙手纏繞著厚厚的紗布,掌心的位置還要一些粉色的血跡。
尹貴妃蹙眉,麵上嫌棄神采較著,雖說有蜜餞緩衝哭味,可到底入口的時候還是是讓人噁心的臭。
可惜凰闕常日裡從未做過這類服侍人的事情,本日做來倒添伉儷情味,是以不想罷休,“你手上另有傷,那裡拿得住碗,還是朕餵你喝吧。”
桂嬤嬤驚了一下,從速放下藥碗跪在地上存候,倒是床上的尹貴妃格外淡定,瞅著那一襲明黃色的袍擺呈現在珍珠垂簾麵前時,這才撐著身子籌辦坐起來。
“陛下,臣妾因一己私怨坦白皇子身份,欺上瞞下,實在是罪無可恕,請陛下賜臣妾一死。”見凰闕神采變更,尹貴妃雙手交疊,額頭狠狠磕在地板之上,鏗鏘擲地的道。
來日方長,意味深長的四個字叫尹貴妃不由變了變臉,眼底劃過苦澀,唇瓣一抿,吃力的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桂嬤嬤調劑一下跪姿,麵朝著凰闕拜了一下,“奴婢給陛下存候,奴婢正在勸娘娘吃藥呢。娘娘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藥,正嫌這藥味兒太重太苦,不想喝呢。”
看著她這般模樣,凰闕心底不由閃現起當初選秀初見她時,她也是這般,古靈精怪,一雙眼睛清澈靈動,卻藏了些許的不循分,不似平常的閨閣令媛普通,眼裡稀釋的滿是調了遊的蜜,可藏在底下的情感卻又讓人揣摩不透。
這幾日成日都喝這類烏黑的湯藥,又臭又苦,喝的多了,呼吸間都好似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全部寢殿都滿盈著一股中藥味兒。
聞言,凰闕眼底神采澎湃一下,縮在袖子裡的手也是忍不住握緊,不過麵上卻還是未曾閃現出來,“此事稍後再說亦無妨,愛妃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來日方長。”
她曉得,當日她在宣文殿說了那些話以後,凰闕遲早會來找她,隻是她冇有想到,他竟這般沉得住氣。
此番隱情說出來,無異於一道天雷重重劈在凰闕心中,讓他頓時呆立當場,“你……你為何現在才說?”
“愛妃身上另有傷,快好生歇著。”見尹貴妃要起來,凰闕從速一步走了疇昔,伸手悄悄按在尹貴妃肩膀上止住她的行動,麵上掛著體貼溫和的笑,扭頭看到一旁放著熱氣騰騰的藥碗,“這是如何回事?”
看著凰闕臉上泛動的柔情,另有泛動在兩人之間旖旎的氛圍,桂嬤嬤麵上一笑,見機的回身退出去,趁便將一乾服侍在側的宮女和寺人,一起步出內殿。
“陛下本日來,怕是想問關於璟兒的事吧?”尹貴妃拇指和食指夾了手絹一角細心擦拭唇角殘留的藥液,見凰闕略微有些入迷的模樣,出聲道。
“娘娘,您的傷還冇好,太醫說了,這藥趁熱吃藥效才最是好。”桂嬤嬤謹慎翼翼的哄著,她曉得尹貴妃不愛刻苦的東西,昔日裡有個小病甚麼的,也向來不宣太醫,老是本身熬疇昔。但現在這可不是肆意混鬨的時候,她手上的傷深可見骨,當時如果那刀再用力幾分,怕是一雙手掌都要被切掉了。太醫說如果不好好將養著,今後怕是要影響手指活動呢,“奴婢給您籌辦了些蜜餞,待會兒藥喝完了,吃上一口蜜餞,散散嘴裡的苦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