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嬤嬤有些無法的看著尹貴妃,水榭旁飄香的木槿如同一簇簇白玉,掛在枝頭俏生生的模樣,讓她想起了當年陪著娘娘一起,初見那女子時的景象。好久以後,戚嬤嬤不在說話,還是上前扶著尹貴妃的手,體貼道,“娘娘,老奴出來之時陛下就讓人傳話過來,說是待會兒要來和娘娘一同用晚膳,我們還是快歸去吧!”
強壓下心頭的躁動,蘇明月轉開臉,眸子從凰天然臉上劃過,微微屈膝,“然世子,勞煩你將若兮先帶出去,送回齊王府吧。”
夜色,跟著天涯最後一絲亮光隕落而突然來臨。水榭旁已有很多宮人點亮了琉璃宮燈,將暗中遣散。宮女們來交常常,卻無一人敢靠近那水榭旁的身影。隻因她站在那邊時便下了號令,不準她們任何人靠近。現在這後宮當中,已無一人敢與之爭輝,再加上天子陛下日複一日更加稠密的恩寵,更是讓女子的話,便成了旨意。
她轉頭,看著生硬在椅子裡的沈若兮,唇瓣微張,一縷感喟順著唇角幽幽溢了出來,“若兮……”那一聲,飽含了多少無法與痛苦,沈若兮是辯白不來了,可一雙眼睛卻因為她那輕飄飄的兩個字,而生出些許光芒來,直勾勾的看著她,隻盼著她能說出不一樣的答案。
“天然……”瑩潤淚珠順著沈若兮臉頰花落,她伸手揪住對方胸前衣衿,心中卻已然是絞痛難忍,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成串的往下掉。凰天然心疼不已,舉袖為她擦乾,俯身將人抱起朝廳外走去。怕是再留在此處,若兮該因為情感失控做出甚麼特彆的事情了。到時候即便是父王不見怪,蘇明月卻免不了要難堪。
“見過戚嬤嬤!”看清楚來人是誰,宮女們從速屈膝施禮,此中一個拎著燈盞上前,“嬤嬤快去勸勸娘娘吧,娘娘在這兒站了一個下午了,一句話也未曾說過。”固然平日裡娘孃的性子也很清冷,卻未曾見過她如同這般模樣。
“你……”凰天然本欲出口的勸說,卻在看到阿誰女子突然轉開的眼時,堵在了喉頭,再也冇法出口。隻能輕點了頭,走到沈若兮的身邊,輕聲的安慰,“若兮,先隨我分開吧。堂……蘇女人她,必定有本身的籌算。”
身後宮人們心中迷惑,昔日裡娘娘不太喜好出門,老是待在殿中侍弄那滿院子的花草。但是這幾日,娘娘卻每日都會出來,從飛仙殿一起走來,不傳轎輦,如果遇著巡查的侍衛,也會命他們遠遠避開。現在秦王殿下結合平陽侯府參與了東太後謀逆之事的動靜早已傳遍了都城的大街冷巷,陛下固然還未曾詔令如何措置秦王,但傳聞秦王已經被收押在大內天牢當中了。現在宮中的防備又比昔日更加森嚴了幾分,謹防那些亂臣賊子會突入宮裡來救人。以是每當尹貴妃將那些侍衛喝退時,這些宮人們老是悄悄禱告著,不會與那些刺客趕上。不然的話,她們這些人便隻要死路一條。
一個是自小長大,曾傾慕愛過的老友。一個是脾氣相投,結為了存亡之交的閨中好友。沈若兮心中難堪,在場的民氣裡都清楚。
“甚麼?”此時的沈若兮,心中再冇有了能夠和凰天然名正言順在一起的高興,反而像是剛被人從臘月裡的冰湖中撈起來一樣,渾身高低都透著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放在小幾上的手握緊又鬆開,反覆多次,終是顫抖著問出一句,“月兒,你想對尹貴妃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