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適時道:“隻要將軍殺了秦思勇,將軍便是新的鎮北將軍。將軍不必思疑事成以後皇上會收回旨意,皇上乃明君,考慮的是邊關大局。將軍駐守西北多年,對西北軍情瞭如指掌,除了將軍,再無人能接任鎮北將軍一職。”
趙沉看看他,從善如流,放下酒壺寂靜半晌,抬眼道:“說那之前,還請將軍先陪李某說些旁的,可好?”
趙沉笑著為他斟酒:“將軍何必焦急?先嚐嘗我們酒樓的招牌菜,飯後李某再與將軍敘話。”
陳平本能地不太看好,但他又信賴自家主子。
張掖,鎮北將軍府,書房。
吳啟將酒杯推到一旁,目光冷了下來,“二店主有話直說,不必華侈時候。”
趙沉低笑:“當年方娘子珠胎暗結,自知留在鄉裡隻會扳連孩子也受人指導,以是她懇求受過她恩德的一個江南客商帶她分開,到了姑蘇一處小鎮落腳,自稱丈夫上了疆場。現在方娘子的兒子已經立室,跟他媳婦一起開了餛飩鋪子,兩人育有一子一女,宗子三歲,女兒方纔滿月。”
西北將士怒不成揭,揚言要為將軍報仇,動靜傳到都城,唐文帝痛心疾首,連夜下旨命吳啟暫領鎮北將軍一職率兵攻打胡人,班師後再正式加封,又命陝西總兵趙沉援助吳啟。
正想著,內裡傳來短促的腳步聲,很快掌櫃便到了門外,“二店主,吳將軍來我們酒樓了。”
他都當祖父了?
“方娘……”秦思勇笑了,彷彿看到已故的老婆後代越來越近,他又看了一眼兄弟,“如許,我,我不怪你,換我,也會……子明,承諾,承諾我一件事……”
他聲音雖低,卻字字如鐘聲鼓鳴,吳啟不由退後一步,一向沉著的眼底也終究閃過心虛。看一眼趙沉,他決定不再為秦思勇辯白,卻仍然不肯同意幫手,回身要走:“就算如此,為了西北安寧,我也不會行刺鎮北將軍。你走吧,我放你一馬,也請你不要難堪一個弱女子。”
吳啟想到了他跟秦思勇在疆場上並肩殺敵浴血奮戰的一幕幕,眼裡躊躇漸突變成果斷:“他救過我多次,冇有他便冇有我的本日,三日內你頓時分開張掖,不然我會親身領兵抓人。”說完繞過趙沉,朝門口走去。
肯放走一個想要暗害本身恭敬兄弟的仇敵,這已經是變相的擺盪了。
吳啟愣住,下一刻埋在男人腿上悶聲痛哭:“將軍放心,西北在,末將在,西北亡,末將亡!”
他想她怨她恨她,恨到內心裝得滿滿都是她,再也看不見第二個女人。
吳啟盯著劈麵的人,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吳啟低頭,看男人手裡的毒藥,小小的一個銅球,掰開兩半,藥粉就出來了。
吳啟哭著爬到男人身前,握著他手泣不成聲,“將軍請說,子明萬死不辭!”
“啪”的一聲,在吳啟籌辦開口之時,趙沉將一卷明黃色的聖旨擲到桌子上,“這是皇上命我傳給將軍的,將軍看過以後再給我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