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垂下視線,聲音溫和而降落,“可有悔?”
阮父聞言,悄悄咳了一聲,平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無辜,“閨女大了,翅膀硬了,我這做爹的想管也管不住。”
阮清徽一番談吐之下,二叔父麵色變得更加差。
“我們真要眼睜睜看著她和忠勇侯和離?一旦他們和離,我們能撈到的油水不就大大縮減了?”
倘若她冒然邁出那一步,主動提出消弭這樁由聖旨欽定的婚姻,那便是公開違背皇恩,陛下定會降罪。
……
阮清徽的眸光裡出現淡淡的寒意,唇邊卻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如此,二叔父為何不將婉悅表妹送進侯府?”
輕煙環繞的熏香在空中緩緩舞動,火盆中火星騰躍,暖意充滿著全部屋子。
阮二哥則適時地插科譏笑,笑稱要去瞧瞧那三個小傢夥正搗鼓些甚麼新奇玩意兒。
二叔父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沉思,隨即眼眸豁然一亮,“此言極是,隻要傳信將此事奉告他們,請他們至都城,我們仍然是忠勇侯恭敬的叔伯長輩。”
如果兩人和離,於他是百害而無一利,光是他鋪子每月的進賬都要大大縮減。
一番溫情脈脈的送彆以後,阮清徽臉上的笑容垂垂淡去,心中瞭然,此事隻是臨時告一段落。
經三叔父這一提示,阮清徽也憶起這事。
影象中,老夫人歸期應在六月初夏之時,時候緊急,阮清徽深知,本身必須爭分奪秒,經心佈局。
一旁的阮二哥聞言,趕緊擁戴:“隻要小妹高興,便是天大的事,我們也要想體例處理,陛下如果見怪下來,那我們也該受著。”
二叔父和三叔父這一番話,直接將阮家貶的一文不值。
“這便是大哥操心種植的女兒?如此不懂尊卑長幼!”
三叔父說完後,微頓,持續道:“此事也並非冇有迴旋的餘地,隻要有一人曉得了此事,必會倉促趕來禁止,屆時,大哥礙於他們的嚴肅,斷不會等閒點頭應允清徽與忠勇侯的和離之請。”
阮清徽不急不躁,緩緩言道:“侯爺現在也不過二五之齡,兩人不過十歲之距罷了,何來分歧適之說?再者,二叔父與二嬸母之間,不也也是相距九歲?”
阮清徽已非昔日阿誰懵懂無知的少女,宿世的風雨浸禮,讓她麵對那些看似凶悍、實則不堪一擊的紙老虎,的確輕而易舉。
“忠勇侯寵妾滅妻之事,早已傳遍都城,人儘皆知。在那侯府中待上五年,脾氣大變亦是道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