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曹心柔撈出教坊司,靠銀錢是不可的,真可謂難如登天。
後代情長能抵得過家屬好處嗎?
皇權至上的當代,天家一言定存亡,雷霆雨露皆受著便是。
“教坊司裡的女子每隔三日纔有一個時候被答應出來,本日能遇見你實在是緣分。”曹心柔從懷裡取出一塊貼身放好的手帕:“我有一事相求,冉冉若願幫我,那我已無憾事。”
這就是青梅竹馬的交誼。
落日的餘暉下,衛含章告彆曹心柔,拿著她給的素帕跟衛含霜駕馬回府,想的就是這一句話。
江氏點頭,淚流滿麵道:“都是冤孽啊…”
那粉衣女子背影一僵,吃緊轉頭:“冉冉?”
話是至心話,但本朝建國起,對打入教坊司的犯官家眷便極其嚴苛,淺顯的賤籍女子尚且能贖身,教坊司的官妓,是官府記檔辦理入冊,不答應自贖、他贖。
衛含章一怔:“家裡出甚麼事了嗎?”
她的青絲全數挽起,看著已非待字閨中的女人,鬢邊留著兩縷發,也不是持重的夫人打扮。
曹心溫和顧昀單也是青梅竹馬,兩人自小便定下了婚事,衛含章感覺他們的豪情不比她和顧昀然之間差。
“彆碰我…”曹心柔倉猝後退一步,避開衛含章的手,低聲道:“我現在身份卑賤,彆汙了冉冉你的手。”
可曹心柔出過後,顧昀單還是在一個月內迎娶了新婦入門。
衛含章一怔,柔娘她,…是與人做了妾?
必然會的吧,他乃顧氏長房承嗣子,身上擔當的任務隻會比顧昀單更多,顧昀單尚且扛不住,顧昀然能如何辦?
難堪當然不難堪,但…
“這裡不是說話的處所,”曹心柔渾身一僵,低聲道,“冉冉,你隨我來。”
她的六郎那裡會被遲誤,早在客歲曹家出事的第二個月,顧昀單家裡就唯恐被曹家連累,孔殷火燎的給兒子迎了新婦入門。
如果是衛家出了事,顧昀然是不是也會做出同他族弟一樣的挑選?
衛含章慎重道:“你說。”
曹心柔鬆了口氣,盈盈一拜道:“冉冉快歸去吧,若讓人瞥見你同我走在一起於你名聲有礙。”
都城又不是冇有這類先例。
伉儷倆三言兩語的訴說,衛含章神采也垂垂變了。
男人是靠不住的,還不如姐妹靠的住。
一入教坊司,畢生為妓,哪怕你貴為公侯之女,隻要家裡父兄犯了事,該入教坊司也一樣得入。
衛含章眼眸因為震驚而放大,她從冇想到曹心柔竟然成了官妓!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笑道:“我曉得了,你放心,這方帕子我必然送到顧昀單手裡,你的話我也給你帶到。”
曹心柔癡癡的看動手裡的素帕,眼眸盈淚,哽咽道:“這是六郎贈送我的定情之物,現在我與他此生再無能夠,不肯意遲誤他,冉冉如果遇見他,便幫我把這帕子還他,隻說是我說的,讓他忘了我吧。”
兩人走出鋪子,直到僻靜的轉角處,冇了第三人在旁,衛含章不再顧忌甚麼,直言道:“柔娘,你我自幼瞭解,如有甚麼需求我幫手的,隻要我能做到,固然說。”
教坊司!
衛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