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顧文笙名譽是更大了，但對於她本人，卻並冇有甚麼好處。

大駙馬謹小慎微慣了。既然覺出不當來，看在李承運的麵子上。乾脆和文笙翻開天窗，把話都說明白了。

但即便如此，這些記錄也足以令觀者觸目驚心。

描述得太詳細了，乃至入眼的雖是筆墨，呈現在大駙馬腦海中的倒是一幅長長的畫卷。

大駙馬自發見慣了破家滅弟子死興衰，等閒已經不會為之動容，公雞嶺死了這麼多人，他雖一時憫然，卻很快便能看淡，唯獨看到那死去的母子二人時，不知為何鼻子一酸，幾乎掉下淚來。

“對，不然急著寫它做甚麼。”文笙一邊對著原稿謄抄，一邊答覆大駙馬。

同南崇媾和的事已經黃了。南崇人趁火打劫，以皇叔死在大梁虎帳為由，獅子大開口，並言大梁這邊若不拿出誠意來，他們就要起舉國之兵，來為皇叔報仇。

“這篇文章。怕是會和討伐王光濟的聖旨一起傳之於州縣，你可要有個數。”大駙馬提示她。

可跟著時候一每天疇昔，文笙必必要回京了。

大駙馬呆了一呆，不由地衷心道：“……你真不像是個女子。如此王光濟估計得恨死你。”

如果能夠，她約莫更想直接畫一幅畫，去實在地再現當時的公雞嶺，但是不可，縱使她畫上一千幅。一萬幅。也做不到遍傳天下，故而她改用這篇雜記寫下了想畫的。

這期間文笙一向呆在大駙馬那邊，她想等一等，看能不能比及戚琴和雲鷺。

這時候他才俄然認識到，那各處死去的，也都曾經新鮮過，每一個都有父母親人，有著愛恨牽掛。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樸，人們讀到這篇雜記，天然會問，這雜記是甚麼人寫的？會不會是為了奉迎朝廷胡說八道。另有，江北賊殺了那麼多人，為甚麼獨占他活了下來？”

若說檄文一點感化冇有自也不是，隻是冇有起到該有的結果。

她改掉的恰是本身覺著極具文采的處所。

大駙馬盯著這篇雜記，驀地間明白了文笙的企圖。

如此一來，好人叫高祁做了，到使得張寄北騎虎難下。

大駙馬無詞以對。

而用詞儘量淺顯易懂，是為了叫更多的老百姓能看懂聽明白。

文笙鄙人筆之初就把這些隨之而來費事都衡量過了，此時不甚在乎隧道：“那便公開我的身份好了。”

就彷彿一個生性非常冷酷的人，剛巧目睹了一場殛斃，而後回到家中，不悲不喜坐下來，以鬆散的態度，精煉的說話將那一幕忠厚地記錄下來。

凡文章，必然有繁有簡，凸起重點，就像一幅好的畫作，必定是層次清楚，有它的畫眼地點。

山野間草叢裡滾落了多少頭顱，鮮血濺起，斷肢飛落，當時殘陽曾以多麼角度斜照，而腥風又送來行凶者甚麼樣的笑聲。

文笙不曉得大駙馬心機轉去了彆處，聽他提到王光濟，淡淡隧道：“若他看到這篇雜記，不從速懲辦束縛部下調換民氣，反而來痛恨我，那他可就太笨拙了，這等人即便恨我，又有何可懼？”

不過比擬起來，朝廷的聖旨無疑更得民氣。

被殺者多少男，多少女，多少老，幾多少，生前穿戴如何，又是以如何的姿勢跪地叫化，身後財帛悉數被搜刮潔淨，屍身又引很多少蚊蠅競相追逐。

《公雞嶺見聞記》出於一名歌女工之手，便是去歲剛以第一名考入玄音閣的顧文笙。